直至第三日,地震带的低震区停止了余震,百姓们被召回原本的家乡,望着倒塌的房屋梁椽一阵心悸,不敢想象若是这粗壮的梁椽砸在自己身上,会是何等的惨状。
不管是村中木屋还是城中瓦屋,亦或者是高大的官府,都没逃过地龙翻身的毒手,皆是倒塌无一处完好,官府按照朝廷发放的政策,开始令百姓清理城中残垣,重建家乡。
十日后,中震区部分地区的百姓也被召回,他们的家乡显然比低震区摧毁得还要严重,大地裂出了不少缝,需要用石头与泥土掩盖,有的回乡途中遇到了无法横跨的鸿沟,只能绕路而行,走的人多了,新的官路便形成了。
地上到处都是倒下的树和乱石,他们齐心协力将树石搬开,为后来的人留出一条宽敞无阻的新路。
百姓是最能吃苦的,为了活着,他们什么都能做。
他们的生命力,便是如此的顽强,生生不息。哪怕遭遇烈日炎炎下的灾荒,哪怕被灾雪掩埋在冬日之中,哪怕房屋倒塌痛失血亲,他们哭累了,擦干眼泪,依旧拼命的活着。
活着,活下去。
不仅仅是生命的自我求生,亦是血浓于水的期望与遗愿。
而如今,有人为他们挽留住了本该死去的血亲。
死里逃生之后,百姓们会愈发豁达洒脱,他们引吭高歌,再次用双手垒砌自己的家园。此时此刻,灾祸的阴霾与余威已经无法打倒他们,只因为,他们受天朝的福祉庇佑,只因为,他们是建安子民。
建安,建安。
建立安定的天朝。
第299章 粉烫粉烫谢承泽,心头微颤的沈渊
半月后。
地震带强震区的地震余震也逐渐停止。
最后一批百姓踏上了返乡之路,待回到平城之时,发现这里早已面目全非,遍地山野狼藉,再也找不到当初一丝熟悉村落的模样。
山川倒塌、地面横移,曾经的村路被截断,走在其中,无异于来到了一个新的村落,一切都陌生的很,一切都需要重来。
朝廷派发了官员过来,听说那位大人叫荆泽,作为巡察使丈量新的平城占地,为各家各户划分土地与村落位置,并带来了工部最近新研发的便利农具,确保让百姓们能够尽快重建平城,以免赶不上秋种和土地的翻耕施肥。
还有一位叫苏清河的工部大官,亲自来这边,教工匠们如何制造这些农具,向农民普及其使用方法,深受百姓们的喜爱与敬佩。
不少还未授予官职的进士,也被安排了官职,前往地震波及区辅佐知府重建城乡,为了鼓励和安慰百姓、维持他们的干劲儿,他们甚至先修建了“贤鱼庙”,找来做工熟练的工匠雕刻贤鱼教主的仙像,将其供奉在贤鱼庙,以求庇佑。
谢承泽返回了冀州,右脚刚踏入涿鹿县县衙的门槛儿,就看到沈渊一身白衣站在院中,腰上别着修长的青剑,双手抱臂目光淡淡地朝他瞥来。
谢承泽:……
谢承泽收回右脚,眉目哀然地仰头,仿若只要不进门,就不会被某人训斥。
见谢承泽不敢进来,沈渊心中有些好笑,他转身大步朝着青年走来,本想好好训责他不顾身体的健康和安危,不仅到处乱跑还劳心劳力,可望着那张清瘦尖削的小脸,凝视着青年清澈心虚却毫不后悔的眼神,沈渊只得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舍得斥责他呢。
根本不想让他受一丝委屈,哪怕是一句言语、一个表情。
看着青年垂着脑袋心虚的摸鼻尖,沈渊伸手将身形单薄的青年拥入怀中,“回来了就好。”
又瘦了。
谢守均怎么回事,不会养孩子吗?
沈渊看向谢承泽身后下车走过来的谢守均,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