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叶灿脑子飞速转动。

为什么金羡之会在她家楼下?

从车内烟灰缸里的烟头数看,他该不会在车上睡了一晚上吧?

叶灿偷偷看了一眼金羡之,发现他还穿着昨天宴会上深灰色的西服。

他真的在这里呆了一晚上?

为什么?

难道是逼她去向他女朋友道歉?

思绪混乱间,车子停了下来。

叶灿跟着金羡之下车,发现金羡之并没有带她去公司,而是来了早茶店。

他一进门,服务员便恭敬唤了一声金少。

然后带着他们去了固定的包厢。

朝外带阳台的大开间。

月牙门外的阳台连着湖面,看出去便是一片朝晖园林的光景。

金羡之缓缓坐下,手边是白雾飘然的热茶。

品了几口后,精美的早点也一碟一碟端了上来。

本来还在欣赏风景的叶灿,直接看饿了。

她坐在阳台的太师椅上,背靠阳光,满脸朝气,仿佛人都在发光。

金羡之望着她,端起的茶杯不由得顿住。

几秒后,他微微垂眸,提醒了一声:“想吃就过来自己吃。”

叶灿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端起一小碟点心吃了起来。

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就算死,我也只做饱死鬼。”

金羡之轻叹:“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闻言,叶灿重重放下碟子,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点心扎实的口感。

然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金少,我实在不明白你那么聪明,真的看不穿赵诗语和你妹妹的把戏吗?”

金羡之启唇又合上,等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他才不轻不重吐出一个字。

“嗯。”

“真瞎。”叶灿嘀咕。

“叶灿……”

“本来就是,偏心就偏心,装什么眼盲心盲。如枳说得很对,你就是一点自己看法想法都没有的人。”

叶灿干脆豁出去了,有话直说。

金羡之放下杯子,看着外面,意味深长道:“你不懂。”

没人懂生在这种家庭的身不由己。

在金羡之曾爷爷那一辈,金家在海城还能排得上号。

后来,在爷爷辈没落,金父的落差特别大,所以发誓要振兴金家。

所以金羡之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话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如何撑起金家,如何顾全大局。

结果金父辛苦了半辈子也就勉强让金氏维持下去。

直到金氏资金出了问题,赵诗语为了金羡之帮了金氏后,金父金母便发现了一条特别的路。

这让金羡之彻彻底底沦为了守护金氏的工具。

他是金家大少爷,金氏继承人,唯独不是儿子。

随着时间推移,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逃不掉,因为他逃了,金家就完了,他也完了。

直到遇到了叶灿,看到她开开心心的样子,他有些羡慕,有些想靠近。

又想要将她留下。

叶灿察觉到了金羡之异样的目光,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然后,十分认真道:“金少,为什么要别人懂?生活是你的,你自己都不懂,还奢望别人懂?”

金羡之猛的一僵,定定地看着叶灿。

叶灿继续道:“我觉得你太在乎别人的目光了,总想着满足所有人的要求,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赵小姐和金小姐才会有恃无恐地乱来,因为她们很清楚,你会为了金家的面子和你自己的面子妥协,这不是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