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短信,冷着脸拉开门,外面喋喋不休敲门的人登时止住抱怨,脸都被吓得发白,就像白日见鬼。

好在陆霄没工夫理他。

他在车里交叠着双腿,长裤折出褶皱,侧脸看着她,眼角眉梢都透着不爽:“听说你喜欢他?”

“你没听我否认了吗?”夏棠说。

“你为了他才当志愿者?”

“不是啊,我那是为了为班级服务。”她理直气壮地睁眼扯着瞎话。

陆霄不大愉快地半敛下眼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冷飕飕说:“每次都是那一个。”

听得出对“那一个”的确是很不爽。

夏棠瞅瞅他问:“那下次要给你换一个吗?”

大少爷攒起眉,目光微凉,薄白的眼皮锋利,像是要就这样把那人给戳死。

男生就是这样,天生带着没用处的占有欲。

小时候只要是他玩过的玩具,就不许别人拿走,他宁愿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新的分给别的孩子去玩,也绝对不肯其他人碰一下自己手里那一个。

对待玩具这样,对待女生也这样。

实在是差劲极了。

“我和他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诶。”夏棠又说,“两个月,还不够我找到学校的行政主楼在哪呢,怎么可能喜欢他啊。”

她一边说,一边郁闷,凭什么自己喜不喜欢谁,还得经他批准不可。

陆霄一直顶着一脸“你说我听着”的表情,手指微点,仿佛勉强采纳她的话。他抿着唇线,忽然又说:“我不想看到你和他一起。”

“我是转学生诶,在班级里本来就没几个朋友,你竟然还要限制我的人际关系。”夏棠看着他,眼睛睁大,诘问道,“喂,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信任可是个万用借口。

用上了这个词无论怎样自己都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陆霄直接说:“是啊,我不相信你。”

他抬眼,眼皮压出一条锋利狭窄的褶皱,漂亮的眉峰微微隆起,抿唇支着下颌,眉宇间笼着雨雾似的阴霾:“我怕你会喜欢他。”

汽车驶入前院,两边是郁郁葱葱的庭院。

“你是教导主任吗?天天担心人早恋?”夏棠上上下下地看他,伸手过来,捏着他的脸扯了扯,“都说了没有这回事。”

她打开车门下车,书包上的灰兔子挂饰随着动作摇晃,又转过身叫他:“快点下车去吃饭了。”

夏棠是说真的,她可不觉得自己在高中阶段还有心情和机会谈恋爱。

她要上课,除了难缠和练习题和难缠的同学以外,还有一个陆霄。qun1意0⑶㈦⑨六⑧⒉1

所以青春校园恋爱剧还是看看就好。

她的青春里完全没有能留下明恋暗恋某个人的时间。

等到明年,一切就会好说。

陆霄的父母并不多在意他的课业成绩,只要求档案足够干净、履历足够清白,在他们的规划里,他的大学多半会在国外渡过。

在中学毕业前,他就会提前出国。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下次再见兴许要等个十年二十年,在二十周年高中同学校友会大联欢之类的场合。

大家总是喜欢把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比作两根平行线,其实平行线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总是永恒不变。

短暂相交过的直线则正好相反,一旦离开那个交点,就会以老死不相往来之势,延伸得越来越远。

远到近乎无穷。

夏棠回到房间换掉校服,包括内衣裤。濡湿的内裤被丢进洗衣篮,谨慎地压在最下面,然后去小厨房吃饭。

妈妈问她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她把篮球赛搬出来当借口。陆霄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