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本来应该清淡纤巧的香气弥漫得过分浓烈。

那是她身上的香气,也是林清让身上的香气。

半透明的液体在地板上缓慢流淌,陆霄侧头看了一眼地板上摔碎的香水瓶,垂着眼,心里想“哦”。

他知道的。

就像马戏团里的新手杂技演员想讨女孩欢心,可女孩其实并没看见他,即使偶尔发笑,也从来不是因为演员蹩脚的表演。

那女孩从来一无所知。

他后退几步,远离她,香水流到他的脚底,碎玻璃片被咔嚓踩成粉末。

这时候他的眼里没有了那些暴戾残忍的部分,眼瞳里的云团坍塌,没有电闪雷鸣和暴风雨,剩下来的只是那一点最后自卫式的倨傲,仿佛真正是一只失去住所的流浪犬。

最后也什么都没说,转身拉开房门离开。

只有夏棠独自在又变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忽然想起什么,赶快从碎玻璃片里抢救出自己的练习册,手指被碎片划破,冒出殷红的血珠。

香水沾湿了课本的一角,她一边含住手指,一边把书拎起来抖了抖。

力气突然间好像都从指尖被抽空,她抱着书背靠墙壁慢慢地蹲下来,弯着腰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心里告诉自己说,总会好的。

这才是正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