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坐起来,盯着手机,“冯宗礼凭什么查我岗,你说真有意思,我又给我自己找了个爹。”
他按掉电话,从唐夏手边把啤酒拽回来,“早知道当时就不挑冯宗礼,换别的目标好了。”
唐夏看他一眼,“广撒网的叫攀高枝,像你这种看上一个人,然后费尽心思的让他喜欢上你,这种我们一般叫追求。”
“那不是显得我眼光更差,”方寸嗤笑一声:“自投罗网。”
”“话不是这么说,”唐夏哄他,“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完全可以凭借你丰富的被压迫经验,和冯宗礼做斗争啊,对吧,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有道理。”
方寸把电话回过去,“喂!”
冯宗礼的声音带着和酒吧格格不入的沉静,“你在哪儿?”
“关你屁事!”方寸冲着手机大声喊。
“你该回家了。”冯宗礼说。
“我没有家,”方寸摇头,“我也不回家。”
冯宗礼的声音微沉,“方寸。”
“叫我干什么,我跟你说,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他妈......”
唐夏眼疾手快按掉电话。
“喂!喂!”方寸冲着手机喊:“你敢挂我电话!”
赵言誉无奈,过来扶方寸,“好了好了,咱不喝了,大冬天的,回家睡觉了。”
方寸抓住赵言誉的手,声音已经变得含糊,“言哥,你说我这是图什么,我折腾来折腾去都是图什么。”
喝醉了的方寸很难缠,赵言誉把酒瓶从他手中夺下来,叫唐夏拿上方寸的羽绒服,他送他回家。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到吧台前,唐夏最先认出来的,他戳了戳赵言誉,低声说:“冯宗礼。”
“把人给我吧。”冯宗礼说:“麻烦你们了。”
赵言誉松开手,冯宗礼把方寸拽进怀里。
他自己开车来的,羽绒股盖着方寸的脑袋,将他塞进了车里。
车里有暖气,方寸不一会儿就闷得受不了,他把衣服扒拉下来,凑到驾驶座冯宗礼面前。
“你谁呀。”方寸说:“你走开。”
冯宗礼拧开一瓶水,递给方寸,“你说我是谁?”
方寸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眼尾红的像是上了妆,“我知道你是谁,我不想看见你。”
冯宗礼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他沉声警告,“方寸。”
“我不想看见你!”方寸推他,推不动,脑袋栽到冯宗礼肩膀上,闭着眼睛眼泪也能从眼尾沁出来。
他哭着说:“我不要看见你。”
看见冯宗礼就是看见他荒唐的婚姻,就能看见他搭上这一切,喊着反抗的口号,在他爸爸面前卑躬屈膝祈求那一点夸奖和认同。
冯宗礼不动了,昏暗的车厢里,方寸在哭,哭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方寸,你喜欢我吗?”冯宗礼抱着他,手掌拂过他颤抖的肩背。
“或许是有的,”冯宗礼想,“但跟你的自由、尊严相比不值一提。”
因为方敬山的事情,方寸陷入了一种百无聊赖,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他忘了那天喝醉之后跟冯宗礼说了什么,总之冯宗礼的态度也冷淡了下来,他不再提让方寸出去上班或者留学的事情,而是给方寸定了门禁。
“不出意外的话我晚上都会回来吃饭,七点,我希望能在餐桌上见到你。”
造型师推着几套礼服,冯宗礼坐在沙发里,大概看了看,选定一身作为方寸今天出席酒会的衣服。
方寸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冯宗礼。
“如果我有应酬晚上不回来吃饭,那么八点钟,我希望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