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在你眼里一点光环都没有了。”冯宗礼说:“我都有点为你的父亲感到伤心了。”
方寸不愿意谈这些事,他一点也不为他的父亲骄傲。但是一个儿子,怎么能以他的父亲为耻呢。
花钱从不远处跑回来,冯宗礼带着它进房间,留下方寸一个人在花园晒太阳。
手机忽然响了,来电人是方母。
方寸接通了电话,那边是方母熟悉的轻声细语。
大概是方父事业上春风得意,于是面对方寸这个儿子也多了几分宽容,允许他妈妈打个电话问问方寸的近况。
“厘厘,额头好一点了没有,最近在做什么?”
方寸坐起来,摊开手臂迎接微风,“好多了,没什么事在家里歇着。”
“妈妈有点想你了,过两天妈妈去看你。”方母心情很好,说话都带着笑意,“你看到你爸爸的节目了没有,很多人夸你爸爸呢。”
方寸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到了。”
“厘厘,你爸爸最近心情不错,你要不要回来跟你爸爸吃个饭?”
方母迫不及待地告诉方寸,方敬山最近的心情很好,让方寸把握机会,回来取得方父的原谅。
方寸慢悠悠的,“心情很好?那我不带冯宗礼回去给他添堵了,怪不孝顺的。”
方母语气责怪,“厘厘。”
“反正我的态度就在这里。”方寸说:“要回去也是跟冯宗礼一起回去。”
方母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提起冯宗礼的名字,显然有点艰难,“冯,冯先生这个人,你爸爸原来是很喜欢的,他最近一直在了解冯宗礼的事情,大家都对他的评价都很高,没有你们这层关系,你爸爸是很认可他的。”
这是什么话,好像方寸在这里影响了方敬山和冯宗礼的惺惺相惜一样,方寸撇撇嘴,“谢谢他的认可。”
方寸油盐不进的态度显然伤到了方母,她有些伤感地说,“你爸爸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你一个孩子,不操心你操心谁呢。”
方寸大概是笑了一声,“可是妈妈,我不想一辈子做他的孩子。”
方寸挂了电话,太阳底下坐着发呆。
冯宗礼推开阳台的门喊了一声,叫他回来涂药。
方寸额头被砸到的地方还剩一点青,不碰已经不疼了。
冯宗礼坐在沙发上,方寸走过去,挨着他的腿躺下。
他的刘海全部被拨开,方寸眯着眼睛看冯宗礼,又把眼睛闭上,眼睫毛跟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
冯宗礼涂药的动作很轻,他身上的味道和药膏混在了一起,还带着被阳光晒过的温暖,很特别。
冯宗礼温柔的时候还挺像个人的,方寸想。
方寸眯着眼,在这种静谧的氛围中放空脑袋,家里的一团事情都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他有点贪恋冯宗礼的温柔。
“方寸,”冯宗礼忽然开口,“如果你爸爸坚持不同意我们,你会跟我分手吗?”
方寸愣了愣,“当然不会。”
他坐起来,看着冯宗礼,“你也看到了,我都跟他闹翻了,他现在巴不得没我这个儿子。”
冯宗礼笑了笑,“但你还是想做让他满意的儿子的。”
方寸一愣,一把推开冯宗礼,“我没有!”
冯宗礼把药膏拧起来,就那样看着他。
方寸脸上露出一种被冒犯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开口,“我跟你说过没有,为什么我高考复读了两年。”
方寸盘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我高三那年其实考得不错,够不上长洲大学也能进个重点。但是我报的志愿学校不在长洲,我爸不想让我离开长洲,我的专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