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供灯,却也不曾好转。慧娘要是真出了什么大病,你叫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冉霖碍着闺女的名声,慧娘生怪病这事儿都没敢往外头声张,只是叫家下人按着病情去找大夫求药,并没真请人上门。万一请了人来,诊断出个什么重病怪病,人言人语的,叫慧娘将来可怎么好寻亲事呀。
“瞧您这话说的,敢情慧表姐要是真的生了重病,您还要隐瞒一辈子不成,万一耽搁了看病可怎么好。”宋沂看大姨母到现在还惦记着亲事亲事,心里头生气,不禁就怼了一句。
到底是名声要紧,还是闺女要紧。
“嘿,你这丫头!我是她亲娘,我不为她日后打算,难不成还要靠你么。”大姨母捶着宋沂的背,气道:“我这心都是为谁操的,一个一个不受你们待见。现在不过就是嘴上说一说,还没见着影子呢,你可倒好,嚷嚷着重病重病,你倒不在乎,快去瞧瞧吧,到底为的什么呀。”
说着话就把宋沂给推进了门里,她自己个倒没进去,只留在了外头。
慧表姐睡的屋子其实和宋沂在宋家绣楼上睡的差不多,也是江南拔步床,精雕细刻的,少说几十两银子,可见大姨母对闺女还是很舍得下心的。
现在天气寒冷,又添了两重帐帘,屋里热融融烧着炭火,床上又是两层厚厚的被褥,慧表姐红红的脸蛋躺在里头一动不动,叫宋沂看着都不免唬了一大跳,不说病重,还以为是烧炭火一氧化碳中毒了呢。
宋沂毫不留情的往人额头上拍巴掌,“啪表姐快醒醒,啪我是宋沂呀,啪表姐快醒醒。”
慧表姐哪里禁得住宋沂这么大的手劲,没等她再喊就眼泪汪汪的赶紧睁开了眼,抱住小表妹的手道:“别拍了,别拍了,我醒了,哎呀,沂儿你怎么来了。”
宋沂撇着嘴,这可就是她的伤心事了,“快别提了,横竖不是什么好事。对了表姐,我听姨母说你生病了?可严重么?”
慧娘赶紧朝宋沂比了一个嘘声,往人后头瞧了瞧,见没有自家娘亲在才轻声解释道:“没事的,我这是骗我娘呢。”
“好啊,原来你也会捣鬼。”宋沂原本就有猜测,这下更笃定了,见人没事,心下一松还有心情帮忙指点起来。
“只是装的也忒不像了,生了重病嘴巴怎么能不起皮,眼角怎么不见青,更别说你自己脸色还这样红润,”宋沂叹着气,挨个的揪出表姐身上漏洞,全是马脚呀。
听得慧表姐自己都丧气起来,支支吾吾辩解道:“这……我之前也没装过病呀,那时你又不在的,叫我和谁请教,那你说,我娘是不是也知道了。”
“这可不好说,”宋沂可不敢担保票,不可明说的人还在窗户外头呢。只直接进入正题道:“好好的,你怎么就装起病来了?是谁撺掇你的?”
宋沂可不信这是自己这个老实表姐能想出来的招数,说宋沂想的还差不多。
果然,慧表姐被宋沂一问,就老老实实道出了主谋,“是苏娘子给我出的主意。”
自从上次景家老宅一别之后,慧娘和苏娘子两个人就格外交好,时常的书信往来,有时候还会借着去寺庙烧香,去首饰铺子采买的借口在外相聚,一来二往的,慧娘就同苏娘子讲了自己的烦心事,“她娘今年也未觅得好佳婿,看她外出越发不耐烦起来,只怕明年就出不得门了。”
苏娘子便道:“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就装起病来,我有个病症,就是请了大夫也查不出来的。”
苏娘子的娘亲就是如此,一年到头就要闹上几回,起先大家还以为是什么重病,哪里想请了太医大夫过来诊治,最后断出来了一个心病来,药石无法医的,非得顺着她才能通气。
为这个病,谁也不敢在她娘亲面前说什么,生怕老人家心里不痛快犯起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