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听他道:“某家中有一表妹,她家中从商,父母早些年间在一次经商途中出了意外,双双身亡,母亲看其可怜,便将人接到了方家照顾,后来她就一直都在方家生活。我自小到大也不过将其看做表妹,怜她父母早亡,对其也颇为照料,可也从没想过,就是因为太过照拂于她,后来竟让她起了别样的心思。”
李氏闻此,神色一凝,问他道:“你且说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之平一脸羞愧之色,头都快垂到了地底去,“表妹知道了我要同姜姑娘说亲之后,竟大闹了一场。我没想到她会如此,我一直以为我们只不过是表兄妹的关系......知晓她起了这样的心思之后,我便把她先送回了辉阳老家,意图让她自己一个人安静一段时日。可谁知,她又哭又闹的,回了老家之后竟还开始寻死觅活,没了办法,毕竟是这么些年的情谊,我们总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她丢了命......”
他说到最后几乎声若蚊蚋,没敢再开口。
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最后是姜净春在一片沉寂之中开了口,她看向方之平,问他,“所以呢。”
所以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听着很轻很淡,面上又没甚情绪,她那样没有表情地看着方之平,一时间也不知这是生气了还是没气。
方之平不敢抬头看她,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他道:“对不起,表妹同我多年情谊,她这样,我也实在不能坐视不理。我也不愿诓骗夫人小姐,当初说了不去纳妾,恐怕做不到了。”
一旁的顾淮声听他这半真半假的话也没开口戳穿,只要能退掉这门亲事,不牵扯出旁的事情也可以了。
李氏算是彻底听明白了方之平的意思,听他这话,是想毁约了。
她冷笑了一声,看着他质问道:“怎么,你这是第一日才知道你的表妹离开你就活不成了是吗?”
他倒是好,一边和他的表妹拉扯不清,一边又应承下了他们这边的亲事。事到如今,又说起什么年少情深,不能看她自取灭亡的话来。难不成她表妹是突然无缘无故喜欢上了他,离了他就活不成?她对他的情谊,难道说他一开始会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来同人定亲,现在事情闹到了兜不住的地步,竟又来毁约。
李氏把他的小心思看得门清,一边妄图攀龙附凤,一边又舍不得他的亲亲表妹。这人,怎这般能装,先前倒没发现是这等货色。
李氏气得不行,手都有些发抖,当即还想发作,却见一旁的姜净春先起了身,她看着方之平道:“你出来,我有话想同你说。”
相较于方才的平淡,现下她的声音已然蕴了几分气性。
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可他却突然出尔反尔,没人会不生气的。
几人皆没有说话,看着两人前后脚出去。
他们二人站在外头的廊庑下说话,声音依稀能传到屋子里面。
姜净春看着方之平,她强压了情绪对他道:“你心里早就有她了是吗。”
他说得好像一切都很突然,但实则早就有迹可循才是。他和他表妹的情谊,难道是一天之间就突然有了吗?朝夕相处间,只怕早就情投意合,心生情窦了吧。
方之平还在狡辩,“不是的,我一直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竟还在甘言巧辞想要骗她,姜净春有些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你个骗子,别做谎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终于泄露出了怒气,音量也拔高了几分。
枉她从头至尾一直期待,枉她以为他真是什么能够度余生的良人,她以为她嫁给了他,就能从姜家这个地方跳出去,结果殊不知那方家也是另外一个火坑。
从前她一直只想着离开姜家,所以耳目不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