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为掌心摔破了,太疼了。

这些难受的事情,不说还好,一旦被提及,又怎么能不叫人心伤呢。

她不管不顾地将自己这两天的憋闷全都倒在了那个伤她最深的人身上,她才不管他会不会生气。

顾淮声听了许久,不曾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眼也没有一丝生气,周遭寂静片刻,他薄唇轻启,问她,“舒服些了吗。”

她将这些不快吐了出来,会舒服些吗。

事情若是一直憋在心中,容易出事,他倒无所谓她多骂他几句。

姜净春没想到顾淮声竟会这样回答。

哦,是了。他现在一定是又将她看成了一个在肆意发脾气的小孩,她的行为,在他眼中看来,也不过是无关痛痒。而对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他又为什么要生气呢?他又在用一个长辈的语气,说了宽容她的话。

姜净春不明白,从前是这样,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怎么还能理所应当的那样呢?

她一瞬间也觉得没了劲,骂他又有什么用呢。

骂他也不为所动。

她泄了口气,最后看着顾淮声道:“我不是你的表妹了,和你也没有一点关系,你犯不着再来管我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跑开了这处。

这次,身后再没有顾淮声的声音了。

*

等到回去的时候,宴席已经散了,姜净春没有再回后园,直接往崇明堂南边的房间回了。

却不想,在廊庑上将好撞见了姜润初和姜净慧。

姜润初一见她便蹙起了眉,他语气不善道:“你又跑哪里去了?今日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也不肯安生些。”

今日办着姜净慧的认祖宴,她到处瞎跑做些什么。

姜净春听到姜润初的话,却气都气不起来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我好好地坐在那里了呀,可是楼妍妍来寻我麻烦了,我若是不离开,她就缠着我不放啊。”

是他们自己要让楼家人来的,楼妍妍来了,她能不找她的麻烦吗?

他们又没人管她,她又不能同楼妍妍再打起来,那能怎么办呢?她除了逃,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分明什么事情也没闹出来,他为什么要责怪她?

姜润初叫她的话一噎,可很快就道:“巧言令色,头发衣服乱遭成了这个样子,还说自己安生了。”

姜净春方才来回奔走,又加上摔了一跤,看着确实有些潦草。

这在姜润初的眼中,便是她又出去混账了的证据。

姜净春懒得同姜润初再说下去,却听一旁的姜净慧道:“哥哥不要这样说妹妹了,她不是没有分寸。”

她为她说话,可这非但没让姜润初的火气小下来,反而道:“她有分寸?你知道她从前都做过些什么事情吗......”

姜润初还想再去说些什么,但被廊庑外头走来的一人打断。

来的是书良。

众人见他出现,一时莫名,顾淮声身边的小厮过来做些什么?况说,书良来了,怎么又不见顾淮声?方才宴席行进到了一半之后,顾淮声突然离开,也不知道是去做些什么。

书良同三人行了礼,而后走到了姜净春的面前,给她递上了一盒药膏,他道:“公子说您的手摔着了,让我给你送了药膏来。”

姜润初现在再猜不出来也是傻子了。

看来,今日顾淮声突然离席,和姜净春有干系。

摔了?姜润初打量起她,果然就见到膝盖那处的衣服有些许的擦痕。

姜润初无言片刻,而后竟听姜净春对书良道:“我不要,我自己有。”

她不是都说了不要和他有瓜葛吗,他这样烦人又是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