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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声到了姜净春所说的地方之时,她已经等在了包厢之中。

今日的姜净春已经修整过了,已经全无昨日那般堪称失态的模样,只是一身桃红短夹,衬得人粉光脂艳,她端端正正跪坐在塌椅上,眼皮耷拉,像是在出神,手指也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屋内没有旁人,就连服侍的丫鬟也都没有。

本就不大的房间,竟也就只摆了一张长案。

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实在是有些古怪。

顾淮声下意识蹙眉。

他扣了扣房门,姜净春这才注意到他。

他今日休沐,没有穿绯红官服,也没有穿在端午那日穿着的玄黑长衫,而是他平素穿的玉白圆领锦袍。这样的服饰,衬得人更加清冷,不敢叫人亲近。

姜净春想了想一会要做的事情,不禁心里打鼓,止不住地发虚。

事到如今,不成功便成仁,她不能退缩。

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姜净春朝顾淮声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自然的笑,她说,“表兄,你终于来了。”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顾淮声腾出位子。

她今日特地挑了间不大的房间,特意只留一张桌子,她故意往旁边挪了挪,也是在告诉他,坐她身边来。

她自以为高明的做法,可在顾淮声看来却是疑点重重。

看着她那十分不自然的笑,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她今日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他眉头拧得更叫厉害。

姜净春见他蹙眉,心下更作紧张,本想开口说话,但顾淮声沉默了片刻就往她的位子这处来了。

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他入了坐,就坐在她的旁边。姜净春倒也没想上来就去亲他,这样也太过粗暴,她先是倒了壶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对他道:“表兄,你尝尝。”

她的身上没有酒气,只有些许的清香,可顾淮声的脑海中,仍旧是昨日在酒楼中,见到她醉倒在宋玄安怀中的场景。

他眼眸下敛,视线落在她推过来的茶盏上面,可却没有想要喝的意思,他的嗓音也带着几分冰凉之意,他道:“有什么事情便说吧。”

姜净春听到他这淡漠的话,哑了声音。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让他喝茶而已,他都不肯了?

前些时日,分明还不是这样的。

姜净春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才不管什么上来就去亲别人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她看着他的侧脸,只想赶紧亲上去,让他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冷漠的对她了,她真的不喜欢,很不喜欢!

她也不想管圣僧是不是会因为一个亲吻而真的爱上妖女了,她甚至有些报复性的去想,她喜欢他两年,他给了她两年冷脸,亲他一口,又怎么了?

她这样想,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她个子不算矮,可在顾淮声面前还是堪称娇小,两人席地而坐,她还要微微仰头望他。

她转过了身去,直起身,往顾淮声的侧脸凑了过去。

顾淮声许久没有听到姜净春的回答,想要扭过头去看她是在想些什么。

然而,猝不及防间,唇上就覆上了一片柔软。

少女的黑眸蓦然凑近,似带着几分滚烫的唇就这样贴了上来。

香软的味道就这样溢满了他的鼻腔,顾淮声浑身紧绷,就连瞳孔都不住震颤。突如其来的吻分明只不过是蜻蜓点水,可却就像一场狂风暴雨,就那样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在做些什么?

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今日喊他来,原是想要偷亲他。

他心跳如擂鼓,是羞恼,还是什么?他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几乎是用尽毕生气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