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声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再也撑不住了,又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浑身都在泛疼泛冷,顾淮声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已经变得模糊了几分起来,耳边还有书良被吓哭了的声音。

“公子......公子你再撑一会吧,我们找医师来。”

顾淮声白净的脸上被鲜血浸染,书良都快辨认不出他原本的模样了。

他伸手放在他的鼻尖,却觉气息越发微弱。

“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呢,公子,你还答应她晚上陪她出去逛街的啊......您要是现在死了,夫人怎么办啊......您想想她,您也撑一会行吗。”

马车已经在往顾家的方向回了,书良一直和他说话的,吊着他的气,若现在他要是昏过去了的话,恐怕是真就要醒不过来了。

姜净春......

一想起她,就疼得更厉害些了。

不行啊。

她这样记仇,万一这回骗了她,她又不理他了怎么办啊。

顾淮声快叫愁死了,愁得眼睛都淌出了血泪。

他不想死。

可是这剑插在身上,真的好疼,疼得好厉害,疼得他快死了。

风雪落满了京城,马车淌过雪地,留下一道道血痕,血痕渐渐没了痕迹,下一瞬就被白雪重新覆盖,就如这尘世间的脏污一样,被掩埋在了这场大雪之下。

马车终于驶回了顾家。

顾淮声已经奄奄一息,眼皮都快已经抬不起来了,强撑了一路,终于到了侯府。

守门的人见到马车上的场景快叫吓个半死,脚步都有些不利索,忙进去喊了人。

姜净春听到顾淮声出事的时候还在屋子里头给他做着香囊,花云急匆匆从外头跑来,人还没进来,声音就传了进来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姜净春今日就觉眼皮跳得厉害,听到花云的话,手上的针不小心就戳到了手指,瞬间涌出一颗豆大的血珠。

姜净春吃痛,放下了手上的针线,抬眼看向了从门外奔进的花云,问道:“怎么了?”

花云也快被吓哭了,她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公子他要死了......快死了......”

什么?!

姜净春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花云总是很夸张,本来是没什么事,可是到了她嘴巴里面就是天大的事。

而且顾淮声那样厉害,他怎么会死呢。

姜净春不信花云的话,她说,“花云,新岁才开始呢,不要说这些死不死的话,不吉利。”

花云摇头,她说,“不是的,公子被人捅了一剑,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姜净春听到这话,只觉耳朵都发出了嗡鸣。

她马上跑了出去,刚好碰到顾淮声从外面被一群人抬进来,他的腹中还插着一把剑,外头的大氅也已经分辨不出了原本的颜色,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

姜净春看了都快昏死过去了。

花云这次真的没有夸大其词,真的没有吓唬人,顾淮声看着好像真的要死掉了。

可是他今日出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现下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直到他被抬到了屋子里头,放到了床上,姜净春才反应过来了。

医师在旁边,给他处理伤口了,只是这把插在他腹部的剑实在让人头疼,不拔不行,拔了只怕当场血溅而亡。

他赶紧让人先备好了针线、药酒,在旁边准备,打算动刀。

姜净春见此情形,终于能够反应过来了,她马上奔了过去,扑到顾淮声的面前,看着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