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信任她,才会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她不能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没再看他。
楼观换完了衣服,扭头就看姜净春的脑袋快埋到了地里头。
楼观哑然片刻,但很快就反应了回来,他走到姜净春的面前,道:“对不起小姐,今日是我唐突了,不该当着您的面换衣裳的。”
姜净春见他换好了衣服,也抬起了头,她没想到楼观会这样说,越发觉得自己方才想要偷看他的行为有些可耻,她忙道:“这有什么唐突的,我才唐突……”
楼观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他仰头看着她问,“小姐,前些时日给您染的蔻丹你喜欢吗?要不要再换个颜色。”
前两天楼观说她的手很漂亮,涂上蔻丹会很漂亮,刚好她也没弄过这些玩样,便让他弄了些上去。
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总是有些不大自在。
红彤彤的,像血一样。
姜净春伸出了手看了看,不可遏制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现在一看到这朱红色的蔻丹就想起了顾淮声的东西。
不行,这不行,简直不忍直视。
她想了想后点了点头,道:“楼观,你还是给我换一个吧,有些太红了。”
楼观自小就跟着戏班子长大,这些胭脂玩样楼观耳濡目染自也知道不少。
他不喜欢胭脂,因为这些是女人才会喜欢的东西,可他在戏班子里面,被迫要喜欢这些。他只是看姜净春的手白白嫩嫩,觉得染得红红的可能会很漂亮。
他想,或许她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两人面对面坐下,姜净春很自然的把双手交给了楼观。
他给她染着蔻丹,他们坐在一起聊天。
姜净春想到了他今日唱的孽海记,来之前,她也不知道他是扮得旦角,她说,“你好厉害,怎么还会唱旦角的?”
旦角与生角差别明显,唱腔也不同,他怎么小生扮得好,花旦也这么厉害。
楼观手上弄着她的手,面上神色专注,听到了她的问题,神色如常回了她的话,他道:“小的时候他们是想让我当花旦的。”
“可你是男子啊。”
楼观笑了笑,“但是我生得漂亮啊。”
姜净春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又问,“那为什么你后来又扮了小生。”
“因为我实在不想当女子,我就同班主说,我当小生也可以当的很好,不一定非要扮作女子才可以。”
在戏园子里面,男子成女子,那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许多的男人就喜欢这一口。
他最后以命相逼,给自己搏出了一条出路。
一个当男人的出路。
现在看来,他说得果然没错,他当小生,一样能风生水起。
姜净春听明白了楼观的话,又问,“那为什么今日你又要去当色空呢?”
为什么又扮回了旦角。
楼观听到这话,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姜净春“嘶”了一声,楼观反应过来,忙松了手,他面上露出了几分抱歉,忙道:“对不起……小姐……”
姜净春摇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他反应为何会这般大。
姜净春又约好了下一次来听他唱戏,眼看一日又要过去,怕回去又碰上了昨日的局面便匆匆往回去赶。
姜净春走后,楼观脸上堆出的笑淡淡消失了不见。
又到了晚些时候,戏园里的班主就来了楼观的房间。
班主生得体状,大腹便便,快四十的年岁。
他大咧咧往椅子上坐去,看着楼观问,“怎么样,这些时日给她哄得如何?她看着可愿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