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的父亲对他再怎么好,但婚姻大事,都是家中母亲操持,宋夫人想要给他使绊子,那是太轻松了。

随便给他找出几门不怎么样的人家,他难道还能说看不上吗。

宋玄景的声音清清淡淡,也听不出什么怨怼之意,他道:“我无所谓娶谁,迟早的事,你不用那种眼神看我。”

姜净慧没藏好的情绪被他捕捉到了些许。

她怎么还可怜上他了。

反正自姨娘死后,从小到大他都这样,也早就习惯了。

姜净慧知他日子不好过,这回也难得没有去和宋玄景争些什么。

她淡淡道:“没事,等秋猎那事真成了,也没有谁会愿意嫁给宋玄安了,只怕京城大族也都避他不及,到时候你祖父不得不看重你,也保管娶个如意娇妻回家。”

宋玄景听到这话也只是呵笑了一声,两人没再说些什么,等到了王家的后门处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

自从那日顾夫人说好要教姜净春掌家之后,她便没什么时间出门去了,平日和顾夫人学些东西,得了空之后就在院子里头支楞张牌桌,和丫鬟们凑在一起去打叶子牌。

这日顾淮声下值,马车过长街,一阵风卷起了车帘,顾淮声随意抬眼看了车窗外。

临近十月底,秋风将京城染上几分阴沉,现下入寒,天也黑得越发早。

顾淮声下值的时候,晚霞已经落满了长街。

他看到街上有摊贩叫卖,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叫停了马车。

书良也不知顾淮声怎么突然叫停了马车,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只见他朝着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那头走去。

书良有些惊愕,虽然知道是顾淮声是买给姜净春吃的,可还是有一瞬的惊愕。

公子什么时候会买这些玩样了?

顾淮声没多久就拿着糖葫芦回来,看到书良一副欲言又止之势,不由问,“怎么了?”

书良忙摇头,“没怎么。”

只是觉着顾淮声拿着糖葫芦的样子很奇怪……清冷的公子手上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带着一股强烈的违和感。不过看顾淮声最近这幅态势,想来是真把上次的那些话记到了心里头去,看他最近也变了许多,至少和姜净春也不再怎么挂脸吵架。

这就已经挺好的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顾家,顾淮声回了沧濯院后却没想到顾淮朗也在。

自从姜净春嫁进来之后,顾淮朗寻她玩就更方便了些。今日姜净春跟在顾夫人身边学东西,约莫下午未时就回来了,看天色早,顾淮朗便也跟着她一起来玩会了。

现下姜净春和花云正坐在一起同另外两个丫鬟打叶子牌,估摸着打完这局也要散了。

顾淮朗就靠在姜净春的身边看着她们打牌。

他最先注意到顾淮声从院子外头进来,喊了他一声,“哥哥,你回来了。”

姜净春听到声音,抬眼看了一眼,不过也就那么一眼,视线很快就又重新落到了牌桌上。

顾淮声也没想到顾淮朗在。

他怎么总是要来......从前也没见他奔得这样勤快。

他应了顾淮朗的话后,不动声色将手上拿着的糖葫芦串往身后藏了藏。

可不能叫他看见。

叫他看见指定要落他肚子里头去了。

他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晚霞下他的官服更加惹眼,衬得他肌肤更白。

那两个丫鬟见顾淮声回来了,也没敢再玩下去,马上想要起身,却被姜净春拦下,“别走别走,先玩好这局。”

她这玩了那么多把,好不容易要赢一把,怎么着也得打完先。

姜净春赢了不要她们的钱,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