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帝就差把王顺看成自己的亲爹了。

王顺提多离谱的要求皇帝都会仔细斟酌。

只怕当年王顺教太和帝的第一课便是敬爱师长,以至于太和帝如今如此听话。

顾淮声道:“孰轻孰重,他能分得清的。”

北疆打仗一直要军需,王顺现下这样不就相当于在抢军需吗,这样太和帝也能容忍的话,那也实在是......

人能糊涂,但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况说,这皇上真糊涂假糊涂谁又知道。

宋阁老沉思片刻,多少是把顾淮声的提议听到了心里头去,想着过几日就去寻了皇上说这事。

两人便也没再去说这事,毕竟是人家的家宴,总说也不好,既有了应对的法子,便也没必要再去说个没完。

宋阁老不再去想这事,也终于想起了自己带来的那个小孙子。

他瞧了瞧坐在一边的宋玄安,只见是一脸的死气。

这死孩子,不带他出来就在家里面要死要活,带他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奔丧的。

他在座位底下拧了拧宋玄安的大腿,宋玄安回头看他,就听他轻咳一声,小声道:“好好吃饭,别东想西想了。”

宋玄安听到宋的阁老的话,神色才终于正常了些,“嗯”了一声算是回话。

方一抬眼却瞥到坐在对面的顾淮声给姜净春夹了菜。

宋玄安听顾淮声淡声道:“多吃些菜,这几日累着了。”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柔意,看着姜净春的眼神也尽是关心。

累着?累着些什么。

姜净春不明白他突如其来说这么一句话是为什么,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没说些什么,可才一抬眸,就看到对面的宋玄安神情极古怪,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她扭头看了看顾淮声,看着他那含笑的双眸就更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了。

故意的。

故意在那里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去气别人。

姜净春碍于旁人在,也没说些什么,但却不动声色地将他夹来的菜拨去了一旁。

她的动作被顾淮声尽收眼底,他眼中笑意渐渐淡去,握着筷子的手都用力了几分,但好再最后也没说些什么。

这顿午膳用得倒也还好,好歹也没闹出些什么不大痛快的事情来。

用过午膳后,宋阁老也就带着宋玄安回去了。

宋玄安瞧着还不大乐意,视线一直落在姜净春的身上。

最后还是宋阁老硬扯着离开。

两人回府路上,宋阁老看着宋玄安仍旧是一副被摄走魂魄的样子,没忍住说了他两声。

“这都带你出来见了她一回,你看她现下这样和顾淮声琴瑟和鸣,你也当放下了。你现在这幅样子是做些什么呢?弄给谁看的啊?顾淮声都还在旁边瞧着,你那双眼睛都要掉她身上去,岂不是存心给了人找不痛快吗!今个儿人家回去吵架了,那得都赖你。”

宋玄安却不甘心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他,您看不出来吗?”

宋阁老当即呛了声,“那怎么着?人现下都成婚了,不喜欢他,难不成还喜欢你吗?祖父知道你们以前玩得好,可现下你听祖父的话,莫要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了,人现在已经嫁做人妇了,你这样不依不饶的,对你对她都不好知道吗。放下吧,别做些害人害己的事去了。”

或许是“成婚”、“人妇”二字太过刺耳,竟说得宋玄安眼睛越来越红。

宋阁老看他这幅样子当即就“完了”二字,这可千万别是陷了进去,他忙道:“回去就让你母亲给你相看人家,这偌大的天下,难道还没好人家吗。”

宋玄安趴在一旁的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