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看的大夫都看过了,该拜的菩萨也拜过了,日子过得这么顺遂,孩子早晚也会有的。

晚上况苑从外头回屋,薛雪珠正在屋内焚香,见丈夫进来,替他打水洗漱。

他们夫妻成亲六七载,两人一向感情和睦,相敬如宾。

况苑闻到妻子身上那股清冷的檀香味,顿住了迈过去的脚步。

婢子敲门,送进来碗汤药。

“母亲又找大夫给你调养身子了么?”况苑看她把那一碗汤药都饮下,“你今日跟母亲又去庙里上香了?”

薛雪珠温柔点了点头。

“何必如此。”况苑去净手,劝她,“你若不想做这些,直跟母亲说,若是抹不开面子,我去同母亲说。”

“我不忍拂母亲的一番苦心。”薛雪珠微笑,柔声道,“做这些,我都愿意的。”

况苑瞥了她一眼,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屋子里就极静。

况苑从来不在外头过夜,向来是宿在自己房里,近来却多在书房歇。

薛雪珠还是希望丈夫多宿在屋中,免得婆婆多心。

“听说杜二嫂生了个女儿。”薛雪珠去铺床,“娘和我们商量,想去张家送份礼,却又……也不知把这礼送到哪家去,听说杜二嫂生产时吃了不少苦头,不轻易见客,想见也不得见。”

她亦步亦趋跟在况苑身边,替他更衣搭把手。

况苑解衣扣,见她一直在身边站着,应了句:“嗯。”

“那个孩子……”她低语。

“是张家的。”况苑皱着眉头,语气也冷淡,“我早已和她断了往来,你也知道的。”

她轻声问了一句:“还会有下一个么?”

他把胸膛的气沉下去,扭头看自己的妻子,回她:“不会了。”

她微微敛起秀眉,想舒一口气,这口气却梗在心口,实在舒不下去。

屋里声音又掉了,安静得有些窒息。

“杜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