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规矩。这等重要的雅集,永远只能是家主?主?持。

陈捕头将卷宗重重摔在青石案上,震得茶盏里浮沫四?溢。

他布满血丝的眼?扫过堂下几个同僚:“西?市粮仓那把火还没查出端倪,昨夜又死了三个胡商!这半月来京兆府接的案子,倒比往年?整个春天都多!”

班房里霎时腾起此起彼伏的叹息。

老捕快赵四?往火盆里啐了口唾沫:“要我说,那些个皇子王孙在太?庙前斗得乌眼?鸡似的,西?戎探子能不趁乱作妖?前日我巡夜逮着个往护城河倒药渣的,您猜怎么着?竟是从四?皇子别院后巷摸出来的!”

“都噤声!”陈捕头突然压低嗓子,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密函。众人凑近了看?,只见火漆印上赫然烙着西?戎狼首图腾。“这是从醉仙楼歌姬枕箱里抄出来的,那西?域女子竟把密信缝在琵琶面?板夹层里。单这个月,她们往礼部侍郎府上送了六回《龟兹乐谱》。”

还有一个捕快道:“前日查封的西?市皮货商”话?未说完就被陈捕头凌厉眼?风截断。

斑驳日光漏进窗棂,照见文书?间散落的证物:半张烧焦的户部勘合、沾着靛青颜料的波斯银币、还有枚刻着“永宁”字样的东宫腰牌。

“西?戎这盘棋下得狠呐。”陈捕头用刀尖挑起块墨迹未干的城防图碎片,“先让歌姬套取官员把柄,再借商队伪造通关文书?,最后用胡商血案搅乱市井那细作招供时说,他们在京郊育马场还藏了三百匹战马。”

说到这里,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没再别的话?。好在这事破了倘若不破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当今世道并不太?平,北边西?边都有夷狄虎视眈眈,他们也心知肚明,陛下这皇位坐得也不稳。只是现在陛下大病中,前段日子说着要什么冲喜,哪怕他们现在揪出来来了这么大的案子,也只能压下去。

能过一天是一天呗!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嘶吼:“快快快,那个徐什么的女的来我们衙门了!”

“啊!”在座的几个捕头面?面?相觑,在心中疯狂吐那个戚中玄的唾沫星子。呸,这什么狗男人!自己治家不严,还闹成这个样子,难道他们京城捕快人手?很多,容许他和他的这个什么家人胡闹么?

陈捕快垮下一张脸,安抚他的同僚说:“好了好了,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出去看?看?,听前几天那女的叫骂的阵势,这次定然是来叫我们去找她那混球丈夫的!”

可还没等他们出来,门外猝然炸开的哭嚎惊飞檐下麻雀。陈捕头还未及起身,徐沅已撞开当值衙役扑进门槛,鬓间镶玉步摇随着抽噎叮当乱晃。

“我那杀千刀的冤家定是遭了邪祟!”她将绣着莲花的绢帕掷在案上,斑驳泪痕间竟浸着暗红血迹,“他从前待我那么好,结果却在京城里面?养外室。”

“把我和姩姩、映珠全部都抛下了,你说说,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徐沅哭得眼?泪涟涟,“我左思右想想不通,他又好几日不回来了,我把家里面?带来的东西?翻来倒去,居然找到一个这个东西?!”

适才绢帕滚到案上时,便有落地的磕碰声音。

这会儿又听徐沅一说,他们便用眼?睛去寻,那绢帕里面?滚着的竟然是一个狼牙形状。

狼牙,那并不是大祁的东西?。

众捕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狼牙,张口结舌说:“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邪祟之物?

“徐、徐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捕头上前一步,关切地问。

“各位捕头大人,你们就好心帮帮我吧!”徐沅一把鼻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