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不到炎夏,哪需要?消夏?

“这点糖怕是压不住我的火气,”戚映珠斜睨她一眼说,“得开个铺子才?能解。”

慕兰时讶然问:“开什么铺子?”

“开家棺材铺,就在这里”戚映珠长指遥遥,方向正?是启承阁的对面!

慕兰时忽地?心虚:“给谁准备的?”

“给慕大小姐的烂桃花!”

这真是醋翻了。

“劳驾让让。”跑堂娘子捧着新焙的龙井正?要?上楼,忽见门帘被玉竹扇柄挑开。慕兰时鸦青色交领袍上沾着柳絮,腰间蹀躞带扣得齐整,一副风采卓然的模样。

这人?怎么感?觉有几分眼熟呢?跑堂娘子心生疑窦,捧着龙井都忘记往楼上去了。

她迟疑了片刻,道?:“客官,两位吗?”

一路上,戚映珠从之前的一往无前,变成了走在她的左右。

嘶,这位小姐看起来似乎颇为眼熟,但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了。

慕兰时表情淡淡,从袖中摸出一道?令牌,上面镌刻了个“时”字。

“啊!是、是大小姐!”跑堂娘子浑身一悚,连连说,“小的愚昧,有眼无珠”

哎哟,今天是什么风,把大小姐都给吹来了?而?大小姐旁边跟着的这位女?子又是谁?

算了,这并不是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安排个包厢。”慕兰时说。

话音未落,戚映珠忽将兜帽掀开半寸,春雨洗过的天光落进她眸中,眼下淡青衬得唇上咬痕愈发艳红,突然开口,补充了一句:“要?靠窗的。”

跑堂娘子诧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清丽女?子。

这声?音似乎不是很乐意啊?而?且,怎么还对着她发号施令呢?

可诡异的是,大小姐居然接过了话:“对,靠窗的,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跑堂娘子压了压刚刚皱起来的眉毛,平息疑惑。

“了解了,那就西厢第三间吧,恰好可以看完街上的风景!二位请跟我来,”跑堂娘子殷勤指路,一边说,“贵人?仔细脚下,我们这方打扫过。”

等跑堂娘子走了之后,慕兰时都还能听见戚映珠小声的嘀咕。

她没仔细听,不过猜也能猜到。

大概就是些“就算怎么做我也不会给好脸色”的话吧。

毕竟是少主亲临,跑堂娘子不敢怠慢,给她俩安排好之后,又送来了瓜果茶点,殷勤过后自觉离开了。

西厢房推开便是满窗新绿,临都的春色淌进来染透了青瓷茶盏。戚映珠却偏拣背光的乌木椅坐下,气鼓鼓不同慕兰时说话。

慕兰时斟茶的手顿了顿,雨前龙井的雾气漫过她蹙起的眉:“非要?坐风口?”

跑堂娘子没走的时候,慕兰时稳坐钓鱼台一般,八风不动,自觉选了戚映珠对面的位置坐下。

等她走了,慕兰时便准备起身,可戚映珠却将头撇得更过去了。

起来便起来,又不是谁长得高谁有理。

腮帮子气得不自觉鼓起。

“妻主怎么不搭理兰时?”慕兰时看她这么皱巴着一张小脸,逗她玩。

听闻“妻主”二字,戚映珠双靥乍然浮上了绯红。

这个女?的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称呼?

妻主,妻主

哼。说不定她另外一个亲长就是这么叫她生母的!

不对不对,慕兰时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慕湄对此很严格

戚映珠拧着眉,仍旧不搭理慕兰时,细微地?哼哼着看窗外人?潮,就是不肯回头看慕兰时。

“真不说?”慕兰时做出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