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异动,瞒不过她的“夜枭”。
她也?知道她回来?了。却不入宫,不回府,整整一日都?销声匿迹。
这是暴风雨前最令人窒息的宁静。
她在等什么?
就?在此时,殿外悠扬的乐声被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粗暴地打?断了。
一名内侍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见了鬼一般的惊骇。
“殿殿下!”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太?女孟琼的眉头,微微蹙起:“何事如此惊慌?”
那内侍官跪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中中书令,慕兰时大人求见!”
话音未落,满殿死寂。
所?有?的呼吸,仿佛都?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
随即,在所?有?人惊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道玄色身影缓缓地,自殿外踏入了这片本不该有?她的光亮之中。
慕兰时。
她竟真的敢来?。
她没有?穿夜行衣,也?没有?带千军万马。她就?那么独自一人,身着?那件代表着?“中书令”最高?品阶的、绣着?云纹与白泽的华美朝服,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入了这座大祁权力的中心。
她的身后?,只跟着?一个捧着?剑匣的、低眉顺目的清秀侍女。那侍女穿着?最普通的宫人服饰,毫不起眼,却也?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得无比镇定。
“慕兰时!”
孟珚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猛地起身,脸上混杂着?震惊与狂怒的神情再也?无法掩饰。
“你这叛臣!竟还敢擅闯东宫!来?人!给本宫将这逆贼拿下!”
殿外的禁军闻声而动,明晃晃的刀枪瞬间便对准了那个立于殿中央的身影。
然而慕兰时却仿佛没有?看见。
她的脸上不见半分畏惧。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没有?看孟珚,而是对着?御座之上的太?女孟琼,与那道珠帘之后?、始终沉默的皇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臣子的跪拜大礼。
“臣,中书令慕兰时,幸不辱命。”
她的声音清越而沉稳,响彻了整座死寂的大殿。
“已?将意图谋害赵王,犯上作乱的三皇子孟瑞及其所?有?党羽,尽数擒获。”
“此,是三皇子亲笔画押的罪己书。”
她说着?,自袖中取出了一份卷宗。
“此,是三皇子调兵所?用的私人玉佩。”
她又取出一枚玉佩。
她身后?的那名“侍女”上前一步,将这两样?东西,连同手中的剑匣,一并呈了上去。
孟珚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怔怔地看着?慕兰时,看着?她那张平静得近乎残忍的脸。她忽然明白了。
什么亡命天涯,什么仓皇逃窜
全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自己,才是那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真正?的小丑。
太女孟琼看着内侍官将那份罪证呈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巨大的而又难以抑制的欣喜。
随即,当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殿下那个依旧跪在那里,却仿佛比所?有?人都?更高?大的身影上时,那份欣喜,便迅速地被一种更深的、让她背脊发凉的忌惮所取代
她知道,孟瑞完了。
但她也?知道,眼前这个慕兰时比一百个孟瑞都?更可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也?恢复了储君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