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它。”

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喙。

“从?此,你与?你麾下所有?残余的势力都将是我的。而我可以保你,在京城那座最华丽的牢笼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你休想”

“是吗?”慕兰时笑了笑。她站起身不再?看他,只是对身后的“惊蛰”统领吩咐道:“一个时辰后,若他还未想通,便?将他与?萧鸢的尸身,一同在此处就?地掩埋吧。”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去。

“我签!”

身后传来了孟瑞那充满了屈辱与?不甘的嘶哑喊声。

洞外,赵神聆早已在等她。

“付昭的伤很重,但没有?性命之忧。”她先是说了一句,随即看向慕兰时,“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一个活着的皇子,远比一个死了的皇子更?有?用。”慕兰时平静道,“他将是我重返京城,送给太女?殿下与?瑶光公主?的第一份大礼。”

赵神聆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充满了算计的眼眸,许久才叹了口气。

“你这女?人,当真是可怕到?了骨子里。”

随即她又笑了,笑得?极为开怀。“不过,我喜欢。”

“我即刻便?会?带付昭返回北境。”赵神聆沉声道,“你放心,北境三十万大军将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京城那边若有?任何异动,我的鹰会?比孟珚的‘夜枭’更?快。”

“多谢。”慕兰时颔首,“京城见。”

“京城见。”

她们便?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定下了她们足以颠覆整个天下的攻守同盟。

当夜,赵神聆便?带着她的人马与?身受重伤的付昭悄然向北而去。

而慕兰时则带着戚映珠,与?她那支不足百人的“惊蛰”,押解着那个如今已是她最重要“政治资本”的废人孟瑞,踏上了潜回京城的最危险的道路。

自离开一线天那日起,他们便?昼伏夜出,专挑荒僻无人的山路而行。

慕兰时将那支不足百人的“惊蛰”分为三队。一队负责押送如今已是行尸走肉的三皇子孟瑞,远远跟在后面;一队由统领亲自带领作为斥候,在前路清扫所有?可能的眼线与?障碍。

而她自己,则与?戚映珠一道,只带着两三名最精锐的护卫,行在最中心。

戚映珠的话依旧很少。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任窗外单调的景物飞速倒退。那场发生在“不系园”的彻底宣泄,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选择了这条路,便?也接受了这条路上所有?的沉默与?代价。

慕兰时则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杀伐决断的中书令。她每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研究舆图,或是处理那些由“惊蛰”的秘密渠道从?京城送来的雪片般的密信。

孟珚已经彻底疯了。

在得?知三皇子孟瑞被擒、萧鸢身死、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被慕兰时反过来撕了个粉碎之后,她便?将慕兰时正式上奏为“勾结异姓王,意图谋逆”的大祁第一逆贼。

海捕文书已贴满了天下的每一处城墙。

那支本该由慕兰时统领的三万大军,如今已成了追捕她的最强大的猎犬。

这一日黄昏,当他们在山中的一处破庙临时歇脚时,慕兰时正对着一张京城的防御图眉头紧锁。

她们即将进入京畿地界,而这里无疑是孟珚布下的最严密的一张网。即便?是“惊蛰”也再?难如之前一般来去自如。

“你在看如何入城?”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慕兰时回头,看见戚映珠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