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诗经》。
付昭是不会骗她的。
不会在这么简单的事?情隐瞒她的。
“《诗经》啊”萧鸢笑了?,摸索过书页,忽然俯下?身子,埋首在付昭的耳畔,“方才?读到?哪里了??”
“我想,昭昭小时?候应该读过不少吧?”
付昭浑身一颤,尽管她已经慢慢习惯萧鸢的这种行为。
她勉强定住心神,接过了?萧鸢递过来?的书可她却怎么也放不回自己的手中。
原来?萧鸢紧紧地梏住了?那本书。
偏偏抽不出来?。
付昭深深吸了?口?气,“妻主?”她试探性地叫道。
“是呢,刚刚读到?了?《郑风》。”
“嗯,”付昭应声?,仍旧闲闲,“昭昭最喜欢哪一首诗呢?”
“可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萧鸢问道。
萧鸢既然给台阶了?,那么她就着下?了?便是。
于是付昭唇边勾起一抹笑,嘿然道:“是,很喜欢这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付昭回答之?后,几乎下?意识地就反问萧鸢:“那么妻主喜欢哪一首?”
她浑身又是一颤,觉察到?萧鸢扣在她腰后的手忽然收紧。那只手隔着单衣熨着她肌肤,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人?发慌。
“喜欢、喜欢这个吗?”付昭强撑着笑,翻到?一页《齐风》,“妻主喜欢《齐风》吗?我记得您以前说过,《齐风》最是直白呢。”
萧鸢身上的如雪水烹茶的信香气味,忽在此时?逸散出来?,涌入鼻腔肺腑。
“哦?” 萧鸢挑眉,忽然抽走她手中书册。付昭伸手去够,却被她另一只手按住肩头,压得整个人?陷进软垫里。烛火在萧鸢身后晃出巨大?阴影,将她笼罩在一片鸦青里。
唯有萧鸢的眼底,淬着些薄冷的光,像冬夜结冰的湖面。
付昭心头震颤,不明白萧鸢接下?来?要?做什么。
“是啊,《齐风》最是直白,”萧鸢低低地笑出声?音,“昭昭可猜到?我喜欢哪一首?”
书页哗啦翻响,纤长的指节,停在《南山》篇。
“哪一首?”付昭眼睫孱颤着,声?音也颤抖着。
萧鸢指尖点在 “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两句上,笑意愈发清浅,说的却是,“是《衡门?》。”
“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话音一落如雷震,付昭想要?开?口?,便被萧鸢用指尖按住嘴唇。
她看见那双墨瞳里晃着烛火,明明灭灭,像淬了?毒的钩子,轻轻一勾便要?剜走人?的魂。
“夜深了?。今晚早些睡吧。”
烛火在夜风里剧烈摇晃,将两人?影子投在帐幕上。付昭看见萧鸢的影子张开?手臂,像张开?一张网,将她的影子死死困在中央,连挣扎的空隙都没留。
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她只是想要?嗅闻自己妻子身上的味道,想要?知道,有没有别的乾元君噢不。
不只是乾元君,就连坤泽君也不行。
不管是谁都不行,不可以在她的妻子身上留下?气味。
她的就是她的,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染指。
萧鸢从思?绪中回笼,她还要?回答三殿下?孟瑞的问题。
“慕兰时?那边并非无从知晓,”萧鸢语气依然淡定,“周大?人?如是办不到?的话,鸢倒是有法子同她说上话。”
这回轮到?孟瑞诧异了?:“我此前可是专门?让周元籁去问询过,从那人?的口?中似乎得不到?什么。”
萧鸢喉头滚动?,微微笑道:“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