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也不知道,她这祖宗的脸皮,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厚如城墙了的。

惯会得?寸进尺、惯会恃宠而骄。

“慕大人怎么不说话??”戚映珠故意皱眉,做出一副理解不能的模样,然后打?开那方锦盒,“还?是说,不满意映珠在脸上画的这几笔?是不够吗?”

看她那到处乱涂乱画跟个受了黥的犯人一样,哪里还?不够?

“如果不够的话?”戚映珠的目光,在锦盒里面的石头?手串和慕兰时的脸上游弋着,一边又做出抬起毛笔的姿态。

似乎,慕兰时此时此刻若是说一句“不”,她立刻又会多补上几笔。

但是慕兰时这次不再给戚映珠这逗弄她的机会。

“别写了。”

“怎么?慕大人不舍得??”戚映珠再也憋不住笑。

慕兰时嘴角一抽,知道今日是败得?彻彻底底,可是她又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呢?

她心甘情愿的,难道不是么?

戚映珠看慕兰时只是面无表情,却一言不发,便心知自己今日大获全胜,愈发骄纵地将?手中毛笔探向自己的脸。

花脸丑猫就花脸丑猫呗。因为慕兰时还?得?去?帮她买东西。

“别画了。”慕兰时再度出声,与此同时她还?伸手而下,捏住了戚映珠的手腕。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近得?能够看清对方脸上得?肌肤纹理走向。

“不画了?确实不能画了,毕竟慕大人捏着我的手腕,我哪里画得?动?”戚映珠鼓了鼓腮帮子,“慕大人也不说一说,自己究竟是不是不舍得?映珠画花自己的脸?”

她杏眼里面难得?流露出这种恃宠而骄的狡黠。

难得?有这种直白表露情感的时候。

光是想想,戚映珠自己也感慨。似乎从那日仓房起,二人之间的关系便产生?了变化。又或是说,她对慕兰时的感情产生?了变化。

她理应这样做的。

“慕大人说一说呀,可别一直捏着人家的手。”她笑得?娇俏、弯眸时流出的春意音容,晃得?慕兰时眼眶发热。

眼下的时刻,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管慕兰时说什么,今日这场拉锯这场博弈的赢家,只能是戚映珠。

慕兰时抿唇,只静静地听着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音。

不舍得?。

她当然不舍得?。

她今夜回来,对那支粗制滥造的毛笔生?出所有的厌烦,都源自于?对戚映珠的不舍得?。

不舍得?那毛毛躁躁的毫尖,划过她细腻的肌理。

不舍得?她用这样的方式,来主动取悦她。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不舍得?。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转了。

慕兰时没有说不舍得?,她将?那支粗糙的毛笔从戚映珠的手中取了下来,一边说道:“别画了。”

“画再多,还?得?我给你洗。”

气?氛倏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戚映珠诧然,忽然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哈!”她憋不住笑了,清脆的笑音阵阵传出窗棂,似是檐下挂着的风铃也听懂了这二人之间的情意,随之晃动出声响。

慕兰时耳尖漫上绯红颜色。

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到说这句话?的。

但是这句话?的确是心里话?,画得?再花,到时候还?是她给她洗。

舍得?么?不舍得?么?

戚映珠已经不问这个问题了。

就像是默认的答案一般。

“娘娘可别把自己笑傻了,等会儿丑丑的花脸猫,就是丑丑的花脸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