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已经喊了很多声他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对不起她,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但是付昭的思索并不是因为他的高喊。

付昭从戚映珠那里学到的东西,最有意义的便是,她不能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她只是在想,等萧鸢回来,她要如何同?萧鸢交代毕竟付明还是她的兄长,她就这样置之不理?是否不太好?

但是萧鸢帮她解决了。

“妻主,您今日下?值的时间似乎比往日早。”付昭友善地问候。

萧鸢因为付明紧皱的眉头不知?何时舒展开来,她微笑道?:“自阿昭回来之后,鸢每日都是这个时辰了。”

“昭昭是不曾留心观察么??”萧鸢走近付昭,微微弯下?腰,唇息喷洒在付昭的耳廓处。

付昭浑身?一僵,岔开话题说:“妻主,方才门口”

萧鸢打断了她:“我已经叫人把他撵走了。真是碍眼。”

她说得淡然,如同?轻轻地掸去?了袍袖上的浮尘一般轻柔。

她本就是自视甚高,看不上任何人的。

付昭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直接带走了么??”

“嗯,”萧鸢应声,顺手便揽住了付昭的腰,将?人带至长椅边,语气闲闲地道?,“和他们来往,并不是一件有用的事情,阿昭,你也得记住。”

“少同?这种无用之人有所往来,”萧鸢冷笑,话题居然直直转向了朝廷事务,“本来这些天的京城,出风头的应该是梁识梁大人,你说这个付明,怎么?偏偏脑子不好,今天跪在我们萧府门前?”

她不把他撵出去?,还是有多远撵多远才怪呢。

看了真是碍眼!

付昭倏然一震,迟疑片刻后道?:“梁大人怎么?了?”

梁府的气氛相?当低迷、沉闷。

梁识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双手抱头他再也不复平时那般清高出尘的书法大家模样,而是须发杂乱,眼窝深陷。

光影照在他的身?上,都能将?他的影子折成佝偻的形状。

五妹梁荐已经在门口等了又等、唤了又唤,但是每次话到嘴边都欲言又止。

终于,内心的理?智还是胜过了一筹,梁荐轻轻地叩了叩门,“兄长,五妹有事相?告。”

梁识闻言,悚然一震,这才抬眼望过来:“什么?事?”

“您还记得五妹上次告诉您的那些字么??”她问。

当然记得了,要是不是那些字,还有那些他失散的“手稿”,他现在不会这么?狼狈地蜗居在书房。

战战兢兢,生怕头上高悬的长剑落下?,直直敲碎他作为清流名臣、当世书法大家的耿介风骨!

“知?道?。”他冷冰冰地说道?,故作轻松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除却?上次那十五幅字,现在市面上又多出来二十余幅,小妹我瞧过了,那些字也是您托我出手的,”梁荐低声,一边观察着梁识的神态,“只是那卖家悬出的价格更高、更让人捉摸不定?。”

“我在想,这是不是一种暗示?”梁荐试探着说。

他的兄长似乎相?当难以启齿说起这事,于是梁荐也只能这么?说。

果不其然,如梁荐预料的那样,梁识立刻愤愤道?:“什么?东西!老?夫不就是为了那点铜臭么??怎么?,他把老?夫的字收走了,现在还要拿出来高价卖?”

“还要老?夫亲自去?买?不可能!”

已经进到他手里面的钱,怎么?可能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他不会退让的!

“下?去?吧!”梁识气哄哄地赶走了梁荐,再不听她说的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