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长, ”付昭板着一张脸,语气平淡地说, “我回来时,当真以为信上所写内容是真的既然不是,那昭也该回去了。”

付老三的嘴角轻轻一动,盯着付昭的眼睛,最后又说:“昭昭,我们写信叫你回来,不是没事找事,而是真的有事相求。”

这会儿知道?用“求”字了?

付昭诧异地抬眼:“莫非兄长还?有什么事情想?对昭说?”

“对。”付老三点头?:“你既在萧家、既在京城,可知道?沧州矿脉一案?”

“那怎么了?”

“你莫非忘记,爹爹此前在沧州太守手?下效力了,他做了他的功曹啊!”付老三压低声音,“父亲这不是已经致仕了么?但是朝廷那边据说已经要追查历任沧州太守以及手?下官吏,父亲正是担心此事”

付昭道?:“你们昨日怎的不说?”

偏偏要等到她今日离开时才说。

“这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付老三急得一跺脚,又恳切地问付昭,“昭昭,你当真要走?”

“我不留。”

付老三神情扭捏地又说了一堆好?话,但是付昭态度异常坚定,无论如何也不松口,没有办法,付老三只能同付昭、同她的陪同女人?告别?。

说来可笑,直至临行,付老三都不知晓那个?女人?的真姓大名?,昨日他们还?说着要如何如何,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这里到底是付家。

留不住付昭,那的确没办法。但是付老三还?是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也会在某一刹那抬出尚在病榻上的父亲,“昭昭,这沧州矿脉一事事关重大,昨日我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罪责在我们。但是你回去后,千万不要忘记这事了一定一定!”

他说着,眼睛里面甚至开始有泪花闪动。

付昭看得反胃。

说什么沧州矿脉、病榻老父,不就是担心自己?在中正官那里捞不到一个?好?的评价,继而彻底断了仕途这条路么?

倘若朝廷铁了心追查沧州矿脉一案,历任沧州太守定然一个?都跑不掉,而父亲当年又担任功曹这么重要的职位,层层剥开,他定然也会负相应的责任。

只是那都是经年前的事,付家老爷彼时积攒的人?脉现在一个?都用不上了不然的话,他们一家人?怎么会趴在她的身上吸血,非要萧家救济他们呢?

付昭问:“还?有别?的事么?”

“唉,现在能帮得上父亲、帮得上我们家的人?不多了,昭昭,你千万要记得,你是付家人?呀!”

这便是付家老三最后同付昭说的话了,絮絮叨叨,似是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付昭没有听他后来的絮叨,同戚映珠上了马车。

两人?坐在车厢里,叫赶车人?可以发车了。

马车又像起行那般一样,辘辘压过石板路,往京城而去。

回程的路显然轻松许多,沿途经过的房舍,檐下的风铃铁马都摇晃出细碎的清音声响。

“阿昭,我说得对吧?”戚映珠双手托着腮,雪白的颊肉从指缝漫溢而出,“做了也不会怎么样。”

“甚至,他们还会对你更客气一点?”说到这里时,戚映珠还?晃了晃自己?的头?,喉中溢出轻笑。

临行送别的是付家老三而已,但她们和他们之前也再见过的。

付家老爷躺在病榻上,双眼浑噩而沉浊地看着他们;几位姨娘同样立在旁侧一言不发,三兄弟各有各的狼狈

对此,付昭唯有重重地点了下头?:“是,东家说得最对!”

似是这份喜悦的心情感染了拉车的马,连马儿都变得轻快起来,蹄铁敲出碎玉般的节奏,和着流溢倾泻的阳光,明明灭灭地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