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周元籁此人出身不好,皇族世家的魅力?,经由他?的眼睛,更是翻了十番。和他?达成同?盟太过?容易了。

他?从怀中?取出了三殿下的亲笔信,上面言辞恳切,说明了沧州矿脉的危险,到了信的末尾,还期待说二人见?面。

本着还人家提醒这?个人情的面子上,慕兰时也会答应。

于是慕兰时答应了,并且将?周元籁送出了慕府。等到了门?口,慕严那发疯破口乱骂的样子还让他?耿耿介怀。

所?以,周元籁颇小心眼地让慕兰时好好看着那人:“慕大人,以后可千万不要将?这?疯狗从祠堂里面放出来!指不定他?出来,怎么败坏你们家族名声呢!”

“兰时自会注意,他?以后没有机会了。”慕兰时语气清浅,凤眼慵懒地耷拉着,极闲雅:“今日,便多谢周大人了。”

周元籁忙说“不客气”,等到他?上马车后,这?才?意识到慕兰时的前半句话在说什?么。

她说,慕严以后没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败坏家族名声的机会?

她的意思是要把慕严关一辈子么?这?个也并非没有道理,成王败寇,输了,做一世的囚徒之人不在少。

可是,周元籁一想起慕兰时那冷冽的侧颜,便心有戚戚焉。

似乎慕兰时说的“没有机会”,不是这?个意思。

送周元籁离开慕府后,新任的年轻家主却折身,在月华霜色盖满庭院时,再度重返祠堂。

跫跫足音混杂着环佩叮咚,踏响在层层石阶上时,不是什?么催命的符咒,更像是神音仙乐一般,奏响在关押在祠堂里的罪人耳朵里。

旁人都?只晓得这?位家主对自己的兄长不留情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家主今日回来,便是对他?开恩。

她果然聪慧。

“兰时,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慕严睁开灰败的眼睛。

方才?俱是仇恨俱是怨毒的眼睛里面,如今全然流露着脉脉的温情是啊,他?和慕兰时可是兄妹!

她们可是一母同?胞!她不会对他?狠心的!

“嗯?”慕兰时嘴角弯起笑意,“大兄,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慕严吞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膝行来到了慕兰时的身边,巴巴地仰望着慕兰时,说道:“你回来了,不是么?兰时你回来了,这?便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知道慕兰时把周元籁带到祠堂里面是想做什?么。

“周元籁他?虽然和皇帝是连襟,但是他?背靠孟瑞,此番一定是孟瑞想要拉拢你”他?结结巴巴地分析着,但是又因为笃定地知晓,慕兰时既然回来,肯定也了解此事?,所?以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微弱、细若蚊蝇。

慕兰时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慕严所?言不虚。她也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慕严的“反常举动”,这?才?折身回到祠堂。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慕严的告饶似乎来得太快。

又太过?聪明。

她垂眸,衔上那双她二人酷肖的凤眼。

毫无疑问,慕严正在祈求她的原谅。

“兰时,兰时看在我?们兄妹一场,你就饶了兄长好不好?”慕严声音嘶哑,仍旧可怜巴巴地看着兰时,手却不敢向前一寸一尺。

他?对慕兰时的触碰,是一点都?不被允许的。

“兄长,兄长也是利欲熏心!”慕严痛苦地说着,还伸手捂住了双眼,哭号起来。

慕兰时唯有保持沉默,在人声嘤泣和祠堂烛火毕剥声中?追寻那几分真心。

真心?

她似乎马上就要钩沉到记忆之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