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按不动了,慕兰时稳稳地托举着?那包袱。

“好,好,好,那便这么说定了。”慕兰时闷着?头笑,“兰时一定乖乖听话,明日一息时间都不会迟到。”

“嘁,谁听你说这些”戚映珠微微侧过头,双靥的?霞色依然不曾消却,“慕大人便是如此,嘴上说得好听。”

“实际上呢?今日约好了要?将衣服给你,你却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她絮絮地念叨着?,甚至不知不觉间伸出了手,掰着?指头,大有“清算”之意。

慕兰时只?托着?那包袱,听戚映珠的?絮语。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太对,但慕兰时不得不承认,她畅意。

自打她昨夜见戚映珠偷偷起来,烧了那信之后,心里面便一直有一种郁结感?受,激得她整日浑浑噩噩。

可这种郁结愤懑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多久,终结在戚映珠亲自过来找她。

也终结在,如今她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掰着?手指头,一根根地掰下去,一件件地细数今日。

“早上事情那么多,我同你说好了,就先去铺子里面了。反正你近日又没什么事,而且以往又常常到店里来”戚映珠掰下一根手指,却故意省略了她一直在铺中等待她的?事。

说着?说着?,戚映珠眼?前,便忽现自己在汤饼铺来回踱步的?模样,蒸笼腾起多少缕白烟,再消散,都不曾看见慕兰时的?身影撞破。

毕竟是在数落别?人的?罪过,倘若连等了多久,都要?一一告知,未免太过跌份!

慕兰时只?安静地垂敛蜷长的?眼?睫,听她说。

听她数落她。这怪异的?此消彼长的?感?情的?滋味,当真是让人疑惑不解。

“还有呢,我今日下午,连铺子都没张罗着?收,全部交给徐知真了,就带着?这包袱回家去,你也不在家里面!”戚映珠说着?,又掰下了一根手指,似是相当生气,“当然,也许你有什么事情离开了。”

毕竟慕兰时现在也是家主,总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在她的?身边。这一点,她当然明白。

“其三,”戚映珠却还在絮絮念叨,双颊也因着?生气鼓起,“我特地过来给你送衣服,你人不出来便罢了,还串通管家,放任那看门的?拿个金锭来打发?人!”

她越说越气,声音时大时小,看起来委屈极了。

慕兰时好容易才憋住笑,心里面却淌过一阵如蜜一般的?感?受。

这位太后娘娘,当真是从来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