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时挑了挑眉, 她?知道自己?这位兄长不好对付, “看来兄长忘性颇大?, 方?才兰时不是说了吗?”

“南麓别业,申时三?刻,你同四叔父子见了一面,为?四叔驾马的车夫都知晓, 难道兄长自己?不知晓吗?”

话音甫一落下?, 满座哗然如沸水泼油:看慕兰时那气定神闲的样子, 莫非是有?人证在手?

这下?倒是看慕严如何回答!好一出兄妹阋墙的大?戏!

慕严额前青筋忽地一跳, 他轻轻垂敛下?眼睫默了一默, 算了算时间?。

自己?还当真是疏忽了四叔那个车夫四叔到南麓别业时并未带自家车夫,而是在京中找的役夫。慕严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不成想,这个妹妹还是有?一颗玲珑心,居然三?千市井行当中,寻得那赁车役夫的草标!

这役夫是他计划之外的事, 看慕兰时如此从容笃定,想必已然控制了那役夫。如若他现在与她?辩白?, 无异于走入了慕兰时设下?的圈套。

想必她?已然黔驴技穷。不过,他这个愚蠢妹妹居然能?做到这份上?,还是让他这个做兄长的刮目相?看。只不过,她?遇到的人是他。

换做慕成封父子、慕毅这些泛泛之辈,说不定就落入她?的陷阱了!

思及此,慕严抬起眼睫,淡淡道:“呵,兰时妹妹莫不是梦魇,记错了什么东西罢?今日姑母明明问的是你,不知你为?何偏偏要问兄长一句?可惜兄长我从来没去过那南麓别业,更未提前见过四叔一面!”

“你说知道,莫不是听说那役夫胡诌?如今四叔已在泉下?,尸骨未寒,兰时妹妹,切不可如此编排逝者!”

他说话,竟将广袖一扬,显然是不欲回答这役夫相?关的问题,并且硬生生地将话题截断了。

慕严根本就不认自己?见过慕成封。

方?才如沸腾了一般的人群,又恢复了些许理智。

对啊,这长公子说得也?确实有?道理,慕兰时既然能?主动说起车夫之事,那人必定受他掣肘,而且就是区区一个车夫还是一个死人的车夫,这谁说得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证人?

窥探的目光,再度如冷枪暗箭一般落在慕兰时的身上?。

慕迭冷笑:“兰时丫头,方?才老身的话,你还不曾回答。如今却还故意污蔑兄长,莫非是想罪加一等?”

她?毕竟曾位居高位,一开口,满堂俱是寂静,提心吊胆地等待慕兰时的回复。

孰料,打破这片寂静的人不是慕兰时,而是慕严。

慕严忽然站了起来,神色温和却沾染些许无奈:“各位,我慕严先向各位告罪!”

“告罪,告什么罪?”人群中有?人疑惑出声。

他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根本没有?见到四叔吗?

慕严听见了人群中的议论之声,眸中得色更甚,只不过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温柔却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

“严今日告罪,非尽为?自己?,也?为?兰时妹妹。”他一字一顿地道,旋即转过身,直直望向慕兰时,语调变得沉痛起来:“兰时妹妹,阿兄知道你有?许多想说的话,一直不知如何诉诸于口,以告诸亲族。”

慕兰时仍旧淡然地睨着他,目色欣然,似是想看自己?这位兄长到底有?何高论,又像在赏鉴戏台上?蹩脚的伶人。

呵,居然还想帮她?告罪?

慕迭并不知道慕严到底有?什么打算,仍旧沉眸严肃地说:“慕严,你可说清楚些!老身正在质问这兰时丫头。”

莫非是他念及兄妹之情,现在要对慕兰时加以庇护?这不成。

她?慕迭现在是赴宴者中资历最大?的长辈,而家主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