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便能确定说的人什么样。
慕严嘿然一笑, 嘴角扯出?弯弧:“姑姑猜得很对,这帕子?的确是孟家人的东西,且看这细致的纹路”
他低下头,指尖轻轻地扫过那?方锦帕,“瞧瞧,便是能在谷雨宴大展神威的东西呀。”
“姑姑您来得正好, 族中耆老?们来得也正好,谷雨宴人多?, 最好来开这一场好戏。”慕严的笑声愈发疏朗快意,“好了,先?不提这个手帕了,赵管家,上回吩咐你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赵郦如?今还随侍这对姑侄左右,不管二?人讲什么,她都是一脸闲然的模样。
切莫逾矩。
听得长公子?主?动点她,赵郦也不能在一旁当哑巴了,便说:“回长公子?的话,您上次吩咐我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了。那?东西早送去书房了,且旁的事也安排定了。”
将那?五百斤涂抹改为三百斤之事,是由赵郦亲手做的。
她隐隐约约能够猜到长公子?的想法。
“都做了?”慕严的声音中显出?一丝不信任,尾音故意拉得很长。
赵郦硬着头皮道:“是,都做了。”
她早就?和?慕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让她去做什么,她便不能不做。只是眼下关头,慕严似乎并没有把她当作?什么自己?人看待。这三年间她为他埋过七具尸体,可此刻他审视她的眼神,像在打量棋局中的过河卒。
又?或者是说,太矛盾了。他若是不相信她,就?不应该在与自己?姑姑会面的时候让自己?进来;可若是相信她,亦不应该用这般不信任的语气?问?她。
她又?想起自己?彼时的惶惶之感,再抬头去看慕严时,却发现他正用一种轻慢、不信任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赵管家,你先?下去休息吧。”他吩咐道。
赵郦一下子?便如?释重负,又?朝着姑侄二?人行了礼,深深道:“那?小的便先?下去了。”
目送着蓝衣女子?离开后,慕迭那?深深凤目这才有了些许微澜,她说:“你方才一直让她站在这里,我以为她是你的心?腹”
慕严道:“姑姑这么说其实?也说得过去,赵郦这个人嘛,还是帮了我不少忙的。”
“那?你为何将她支走?”
闻说这里,慕严狭长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似是诧异姑母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一般。
“姑母可知,驯鹰人要定期折断禽鸟的翼骨?”慕严望着廊外渐沉的暮色,捧起青瓷茶盏,缓缓说道,“越是得用的爪牙,越要教它记着飞得太高,会摔碎骨头。”
空气?倏然一瞬凝滞,姑侄二?人对坐,似乎只余下袅袅的茶烟,氤氲了彼此相似的眉眼。
这侄男真有意思,一边信任、一边猜忌。不过这也正像她对慕严的态度一样。
她起初并未将这个侄男放在眼中慕氏宗族里面的人都知晓,慕湄这一支,出?名的不过只有一个慕兰时罢了。
说实?在的,她也对慕兰时没什么兴趣。或者大而言之,她对慕湄这一支都没什么兴趣。
真要论起来,当年慕湄成为家主?的时候,她便觉得不快:慕湄只不过是一个坤泽君罢了,怎么能堪当家主?之任呢?
她比慕湄年纪稍大一些,那?会儿忙于政事,宵衣旰食不可开交,没空回来选这家主?之位,不然的话,有她在,哪里会有慕湄这个坤泽的事情呢?
不过,慕迭到底是多了几分理智,知道这家主?之位已然定下,她无力将手支得太长,便高高挂起了她不做家主,在族中同样能得到敬重!
她没必要费那?劳什子?功夫。尽管许多?年过去了,慕迭还是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