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珠那一颗七窍清明的心,第一次生发了嫉妒的欲念,第一次想?要全盘占有这人。
什么紫微星什么红鸾劫,原来都不及慕兰时染着情潮的眉眼来得真切。
永不折腰的世家大小姐,为她而折,这本身难道不是一种快意么?
于是她方才带着最直白的意味去逼问她:“慕相,是喜欢哀家,还是喜欢殿下??”
哀家、公主殿下?,称呼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戚映珠很难想?象自?己如何要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倘若这种话?就能全盘占有慕兰时那她便说啊。
凭什么她就不能占有她呢?堕落本身便是一种快意,不必再端着母仪天下?的假面?,不必再隔着杯盏偷看孟珚抚过这人的指尖。
恶堕的甘美,正在这明知故犯的颤栗之间,清醒着,沉沦着。
“娘娘,兰时永远是你的。”出来时,慕兰时仍旧颇熨贴地为她整理着衣裳,“今日要忙碌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如今戚映珠说话?时尾音都带一点餍足的碎:“不久了,等这晚饭时间一过,也就没什么人了。大小姐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去。”
慕兰时看她早就转过身去和那些人一并忙碌,不怎么搭理她的样子,却也不想?借坡下?驴,而是道:“兰时就在这里?等。”
“那你等吧,晚归,可别怪我?。”戚映珠语气仍淡淡的。
但慕兰时却还是能捕捉她尾音里?面?泄露出的那一分情动沙哑,又或是说,餍足。
得到“喜欢娘娘”四?个字后的餍足,便是那样的么?
慕兰时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不给她们添乱,她只听见戚映珠巨细靡遗地交代着琐事?:
“劳烦赵阿姊将胡麻油换成小磨香油,每斤多兑三钱山泉水,”戚映珠指尖在账册上轻点,“王娘子呢,记得在申时三刻添柴城南那些读书人散学,最喜焦脆的饼缘。"
“今日悬匾开业,生意倒是好得出乎我?的意料,”戚映珠笑着,“从今以?后还是要仰赖各位的照拂了。”
她说话?时仍旧没什么架子。
大家伙们忙碌了许久,脸上也熏得汗湿涔涔:“没事?的,戚娘子,您肯请我?们来帮工,也是我?们的福气呀!要知道,没有您的话?,我?们这生计还找不到地方着落呢!”
这话?说得不假,她们都因?为家室,不能直接去世家大族里?面?做工:那些人哪个不是连带着身契一起卖进去的?她们身契在自?己手上,挑三拣四?的世家又觉得她们不够忠诚,她们只能自?己出来另谋生路。
还好遇见了这戚小娘子的汤饼铺子开业,又是工钱日结,这下?她们一家老?少的生活便有着落了!
刘三姐搭着汗巾,又问:“戚小娘子,这,你是让我?明日挂铃备货?”会有人来买吗?
戚映珠含笑:“当然会有,你且按我?说的去做。”
女子杏眼里?面?跃动着精明,加之今日一下?午一晚上的确卖得红火,各人都看了各人鼓鼓囊囊的腰包,也知晓明白,到底要不要相信这厉害的戚小娘子。
慕兰时在旁边,这会儿总算是捡了一杯茶喝,隔着袅袅的茶雾,她想?起那日在车上,这掉进钱眼儿里?面?的兔子,究竟是如何谈论她的汤饼铺子。
没想?到见效如此之快。
慕兰时笑着,又撇去边沿上的浮末,缓缓喝着,等戚映珠“下?值”。
听戚映珠的意思,除了汤饼铺子,她还要开布坊。
这当真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的。
觅儿不甚精通这具体做汤饼的技艺,今天便做了一日的跑堂娘子,等自?家小姐吩咐交代完,她也勉强偷闲的时候,觅儿偷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