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秋雨滂沱的夜晚,他和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成封,倚靠在屏风的后面把?酒言欢。

本来该是快乐的景象的呀,可是,一屏之隔后面怎么?似乎又?是个祠堂,那里面还?有个跪坐的女人呢?

这当然是幻觉了,因为现?在要跪下的人是他。

一左一右架着他的黑衣人并不留情面,将他架起来后,径直带到满殿烛火面前,然后狠狠地给了他膝弯一脚。

“大小姐有令,寒夜漫长,请老太爷亲自为慕氏列祖列宗守灯。”

“咚”的一声,轰然跪地。

“铛”!

“可是臣昨夜太过尽心,叫娘娘腕子都酥了?”慕兰时尾音浸着餍足的哑,凤眸自铜镜中斜斜睨来。

她披散着满头青丝,颇慵懒地抬眸问戚映珠。

她的凤眸上挑,点?缀几下便显得艳丽了。眼下正是她在自己的寝房中,戚映珠给她梳妆呢。

这一连几日都是戚映珠在给她梳妆,不过方才她手抖了下,将簪子滚到了地上。

戚映珠俯身拾簪时,衫子堪堪擦过对方垂落的袖口。兰芷信香忽而浓烈,熏得她眼尾洇开?薄红:“慕相这般豢鹰熬隼的手段,倒问被擒的雀儿颤不颤?”

明明是被她狠厉手段吓得,她却又?说浑话。

慕兰时从铜镜里捉住那抹狡黠笑意,青丝如瀑漫过戚映珠的茜色寝衣。

谁能知晓,两人眼下竟以“臣”和“娘娘”称呼。

“哪里凶狠了?”于是她轻笑,“真?要这么?说,娘娘不也?有助臣一臂之力么??”

她穿什么?样子的衣裙,全是戚映珠示意的。

她说着,也?不管头发?梳好没有,便将人斜斜抱至膝上,兰芷味道的信香扑鼻而来,卷缠在鼻尖处。

慕兰时的口脂都还?没褪。

“喏,我可不知道。”戚映珠嘴上说着推辞,却也?仍旧让慕兰时抱着,甚至怕自己掉下来,又?往她的怀中瑟缩了些许。

鎏金香炉腾起袅娜轻烟,将交叠的茜色与月白氤氲成暧昧的云,好似昨夜未褪的潮声。

慕兰时低下头亲吻她的脸颊,顺便问道:“娘娘那几家店有什么?准备了么??看看兰时配不配来做这揉面师傅?”

戚映珠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慕兰时说的这些话。

她其实心里面有个打算,这种事情她毕竟没经验,要循序渐进。

先从听她那些荤话不脸红开?始,之后自己就能主动了。

“有准备。”

“准备得如何了?”

戚映珠去戳慕兰时鼻子,说:“没大小姐潮泽期算得准。”

慕兰时哑然失笑这会儿都过去一天了,怎的还?在吃那床笫之间?事的味?

“好了,不与你斗嘴了。”戚映珠倏地垂下眼睫,自顾自从慕兰时的身上下来,“还?得帮小姐您继续梳妆呢”

戚映珠这么?说着,一边又?捻起慕兰时的青丝,道:“我是你的丫鬟,是不是?”

不成想,慕兰时却又?一个用力,将她的手反握住,回敬道:“哪有丫鬟日复日给主君画眉的道理?”

“兴许是那丫鬟和这主君珠胎暗结了呢?”戚映珠笑道,又?拿来眉笔亲为慕兰时点?上,“你等?会儿要去宗祠?”

“去祠堂啊?娘娘提醒我了,待会儿就着人去让人多给祠堂供一尊佛像。”

戚映珠不解:“供什么?佛像?”

“送、子、观、音。”

这不正是合了她所说的“珠胎暗结”么??

戚映珠眼睫微微颤动,告诉自己切不可乱了阵脚,这才吸了口气,吹拂热气到待她梳妆的女子耳朵上:“那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