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宗族儿女很快向迟来的慕成封致意:“四叔(公)!”
慕成封笑了,这些小屁孩倒是很懂。
不过,眼底的喜色还没晕开多少,他便故意压下去,沉声问道:“兰时丫头还没有来吗?”
一女子回答说:“兰时阿姊还不曾来。”
还不来?!这丫头的派头竟然敢摆得比他还要大?!
慕成封唇齿间溢出一抹讥嘲。
她?也配?
阴鸷目光扫过那空悬的主位,又加上两列小辈恭敬的目光叫声,他的心里?面倏然就定下一个主意。
“到底是年轻姑娘。”慕成封施施然落座主位,玄色缎袍垂落在青玉踏脚上,一脸风轻云淡地说,“这种有长?辈的宗亲宴也敢迟来。”
似乎用这样的话驳了慕兰时,他就配坐上主位这个位置似的。
不得不说,虽然这只是个家?宴的主位,但是这是在京城主家?的宴席,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和他在家?里?面对着那一群人发号施令的感觉浑然不同。
呵,这么?多年了,他多么?期待自己能够坐上家?主之位啊!可惜当年就是因为母亲不务正业,而父亲身?份卑下不能给他提供帮助,不然的话,他早就稳稳地坐上家?主之位了!
看?慕成封这么?大张旗鼓地坐上主位,两侧陪坐的宗亲们交换眼神,有人附和着笑出声。
毕竟她?们年纪都不大,全是慕兰时的平辈甚至小辈。
不过,她?们也别想质问得了他!
可有个小妹在旁边吱声了:“四叔,这这位置是留给我兰时姐姐的吧?”
众人一惊,闻言看?去,正是慕兰时的胞妹尧之。
可是,尧之坏就坏在,姓氏与她?们不一样。
“给你兰时姐姐?”慕成封冷笑一声,声音抬高如洪钟一般响亮,骂道,“老夫十四岁跟着老太?爷巡视田庄时,那小丫头还没投胎呢!至于你,本就不姓慕,能进来赴宴已是格外开恩!”
尧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被这五十岁的叔叔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愈发讷讷不敢说话,只一直攥着袖角不敢吭声。
呵呵,没想到碍事的黄毛丫头不止一个,全部?骂一顿就好了。
慕成封看?大家?都信服他,心中更是畅快,不过他看?了片刻,却?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想到慕严那小子也不来。
不来便罢了,那小子敢这样给他通风报信,自然也是对家?主之位有所觊觎。
只是他看?不惯兰时丫头,更甚于看?不惯慕严罢了。
慕严父亲更是一个卑贱的奴隶,都没有扶正的货色罢了!
兰时丫头不配,其实慕严更不配。
呵呵慕成封坐在主位上,盘算思忖着,又说:“毕竟是宴会,还是等人齐了,再?开宴罢。”
更漏流逝。
慕成封私下早叫了几个人,在下面一唱一和地说这慕兰时请人来,怎么?自己不出现云云。
“兰时妹妹在做什么?呀?把我们请过来,就是让我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吗?”
“雁君,你这话就是瞎说了,我们慕府还不至于穷到喝西北风!或许是兰时妹妹把我们忘记了吧,毕竟乾元才方启序,这记忆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慕成封虽然表面淡笑不语,内里?却?已经笑开了花。
看?吧,这种黄毛丫头,人还没有出现呢,就已经落了下风。她?怎么?能够坐家?主之位的?
珠帘响动时,漏刻刚过申时三刻,慕兰时披着月白素纱披帛踏入正堂,鸦青鬓间只簪一支银色步摇,可她?本来人便生得风流昳丽,这么?一打扮,竟有一直素极而艳的美了。
她?掠过满座锦绣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