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抬起一只还能勉强活动的手臂,枯瘦的手指指向了遥远的北方。
“你们……感觉不到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股若有若无,却又阴冷到极致的气息,仿佛穿透了的空间,从北域的最深处弥漫而来。
那气息充满了腐朽、堕落与绝望。
仅仅是感知到一丝,就让在场所有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感到一阵神魂悸动,胸口发闷。
飞舟上的众人,脸色齐刷刷地又白了几分。
这股气息,与宗门典籍中记载的幽世魔泉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没有说谎!
这个疯子,真的做到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慕容飞雪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就连对面的血灵子,脸上也第一次流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情。
他把林清雪交出来,是为了平息战争,是为了给血州求一条活路。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交出去的,不是一个求和的筹码。
而是一个能随时引爆整个北域的火药桶!
现在,别说活路了,他们所有人都被这个疯女人绑上了一艘正在沉没的船!
“林清妍……”
林清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她那双只剩下缝隙的眼睛,重新锁定了那道红色的身影。
“现在,你还敢杀我吗?
你敢用整个北域的生灵,来赌我说的是真是假吗?
你敢吗!”
最后两三个字,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林清妍一言不发。
她只是看着地上那团烂肉,那张因为癫狂而扭曲的脸。
她手中的剑,从未像现在这样沉重。
她可以无视魔门的求饶,甚至可以背负滥杀的骂名。
但她不能拿云飘飘用生命守护的东西,拿整个北域的苍生去赌。
这个代价,她付不起。
任何人,都付不起!
她心中的杀意,在那一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她恨了那么久,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将仇人踩在脚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挥出那最后一剑!
这种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
“哈哈哈……你不敢!”林清雪看出了她的犹豫,笑声愈发猖狂。
“你和诸葛青云那个蠢货一样,都被所谓的苍生大义束缚着手脚!你们永远也赢不了我!永远!”
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享受着这报复的快感。
“现在……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给我最好的疗伤丹药!
我要你们,把我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
不然,那天我要是不想活了,你们也都要死!”
她每说一句,正魔联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这是赤裸裸地,将所有人的尊严,踩在脚下,再狠狠地碾碎!
“放肆!”司马萧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贱人,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吗?
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就想办法重新加固封印!”
“加固封印?”林清雪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就凭你们?
当年云飘飘何等修为,也只能以兵解的代价勉强镇压。
你们这群土鸡瓦狗,拿什么去封?
用你们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