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乎哭了很久，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

林清妍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这是什么情况？

“弟子林清妍，拜见宗主。”她躬身行礼道。

周云海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林清妍却敏锐地感觉到，今日的宗主，与往日有些不同。

那是一种沉淀了风暴之后的平静。

周云海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

“剑尊，死了。”

林清妍整个人都懵了。

死了？

那个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青云剑尊？

就这么……死了？

怎么可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云海没有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他死在了血州，临死前，用最后一道剑意，将他的女儿送到了我这里。”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个还在抽泣的小女孩。

“他让她，转告你一句话。”

林清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周云海，看着他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

“他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林清妍的心上。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对不起？

那个男人，竟然会说对不起？

她想笑，想大声地质问。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所有的伤害吗？

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可她笑不出来。

她恨了那么久，怨了那么久。

可当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真的消失了，甚至还传来一句道歉时。

她才发现，自己的心里，竟也变得空落落的。

那个支撑着她一路走来的目标，那个她发誓要超越的对象，就这么没了。

周云海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

他缓缓走到林清妍的面前：“他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但是人死债消，你也别再记恨了，他终归还是为整个北域做了贡献的。”

第460章 剑尊的葬礼，北域的战书

人死债消。

多么轻飘飘的四个字。

可压在她身上的，是整个凌霄阁的打压，是无数的白眼，是那个男人冷漠到骨子里的鄙夷。

周云海没有再看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了血州的方向，声音低沉而沙哑。

“血州六大魔主，五位化神初期，一位化神中期。

他一个人，在阴山连斩五位。

最后力竭，燃烧了自己的一切，与血煞门老祖血阳，同归于尽。”

林清妍的呼吸，彻底停滞。

她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一个人的力量，对抗整个魔道最顶尖的战力。

那是何等惨烈，何等绝望的死战。

她一直以为那个男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冷漠得不像个活人。

可他最后，却用一种最惨烈，最悲壮的方式，证明了他心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