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种被强者碾压后的不甘与敬畏。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冷灵儿的爱慕是真心实意。
直到江寻远女儿身的消息传开,他才像被人当头一棒,彻底打醒了!
原来,那份不甘里,夹杂着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原来,那份敬畏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早已悸动的心。
他对冷灵儿,只是少年人最肤浅的好感。
可江寻远却是用一柄剑,堂堂正正地,在他心里刻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烙印!
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那间偏僻石室外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凌千末。
这位新上任的大师兄,此刻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像,满身萧索。
石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根本无心深究。
他大步上前,重重地敲响了石门。
门开了。
开门的是冷灵儿,她眼眶红肿:“你来干什么?”
石猛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冷灵儿,死死地锁在石室内的那张床上。
他一步迈了进去,动作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急切。
冷灵儿被他这股气势惊得下意识让开了路。
石猛冲到床边,他看着床上那个面无血色,嘴唇干裂的女孩。
看着她右肩那狰狞的伤口,和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那个能轻松碾压他的强大师姐,此刻竟如此脆弱地躺在这里,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石猛的心口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魁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床边。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指尖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不敢落下。
“我那天输给你,心里一直不服气。”石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你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觉得你就是在羞辱我。”
他低着头,像个在神明面前忏悔的罪人:“后来,火长老让我去学木雕,我才慢慢明白,什么叫势,什么叫圆融。
我以为我只是想在剑道上追上你,我以为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必须超越的目标。
直到他们说,你是女的……”
石猛猛地抬起头,那双粗犷的眼睛里此刻竟是一片赤红:“我才发现,我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我对冷师妹,那根本不是喜欢,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看到好看的就想要!可你不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江寻远苍白的脸,带着哭腔说道:“你是用一把剑,把我整个人都给打醒了!
是你让我知道,我以前活得到底有多可笑!
寻远,我心里真正装进去的人,是你啊!”
石室内的空气,因为石猛这番惊天动地的告白,变得粘稠而滚烫。
站在一旁的冷灵儿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魁梧男人,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江寻远,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守在门外的凌千末,将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子,反复捅进他的心脏。
他这才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可以是这样不顾一切,这样撕心裂肺。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石床上的江寻远,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她轻轻咳嗽了几声。
石猛心中猛地一跳,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悲伤。
他猛地扑到床边,一把抓住江寻远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
“寻远师姐,你终于醒了!”
江寻远虚弱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