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之上,刻画着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血色纹路。

那便是陈家不到灭族关头,绝不可动用的血祭大阵。

陈伯庸推开阻拦他的族老,一步步踏入禁地。

他的每一步,都让祠堂内的魂灯火光剧烈摇曳,仿佛无数先祖之灵在发出无声的警告。

“家主,回头吧!”

“此阵一开,我陈家气运必遭重创啊!”

身后传来族老们泣血般的哀求。

陈伯庸充耳不闻,他现在就是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他走到石台前,枯槁的手掌抚过那些冰冷的血色纹路,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决然。

咬破舌尖,一口混杂着本命精元的鲜血喷在了石台中央的阵眼之上!

嗡!

整座石台仿佛活了过来,血色纹路逐一亮起,发出刺耳的嗡鸣。

一股庞大而邪异的吸力从阵法中传出,疯狂地抽取着陈伯庸体内的生机与寿元。

陈伯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满头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皮肤迅速失去光泽,浮现出深刻的皱纹,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以我之血,祭我先灵!”

“以我之寿,换敌踪影!”

他用沙哑到不似人声的嗓音,嘶吼出古老的咒文。

整个祠堂狂风大作,所有的魂灯瞬间熄灭,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那座血祭大阵,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将陈伯庸那张扭曲疯狂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红光冲天而起,穿透了祠堂的屋顶,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血色波纹。

以陈家府邸为中心,朝着整个云霄城极速扩散开来!

……

凤梧的声音毫无预兆在林清妍神识深处炸开:“那老狗动用了禁术,以血脉寿元为代价,强行推演锁定了我们!”

林清妍面色一变,同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罩全身,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浑身都不自在。

她将凤梧的话告诉江笑几人,几人脸色同时一变。

“这老狗还真敢!”凌千末一拳砸在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那他现在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安紫芸的声音带着颤抖。

林清妍深吸一口气:“不,这种禁术反噬极大,不可能做到精确定位。

他只能推演出我们的大致就在这片区域,现在肯定已经调集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

准备将我们一寸一寸地搜出来!”

院子里陷入了死寂。

之前的胜利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们现在个个带伤,灵力空虚,而敌人却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藏身区域,即将发动雷霆一击。

他们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鳖!

“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江笑果断道。

“往哪走?”凌千末皱眉。

“现在全城戒严,四方城门肯定已经被陈家的人堵死了,我们现在冲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在了林清妍身上。

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只要她不乱,大家就还有希望!

林清妍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她的身体虽然虚弱,但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陈伯庸现在认为我们是藏在暗处的老鼠,所以他会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那就是封锁区域,逐一排查。他会把大部分力量,都投入到这张搜索网上。

他会认为我们惊惶失措之下,会想尽办法逃出城去。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