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极致的恐惧与羞辱撕裂灵魂后,发出的野兽悲鸣!
轰!
他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墨玉石狮上。
坚不可摧的镇宅法器,竟被他狂怒之下的一拳,轰出蛛网般的裂痕!
“是谁!是谁!”
他血红着双眼,状若疯魔,一把揪住旁边一个已经吓傻了的护卫统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人就挂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都是瞎子吗!”
那名筑基后期的统领,被金丹强者的威压和暴怒,吓得浑身筛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伯庸胸膛剧烈起伏,滔天的杀意混杂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赵乾的死,让他暴怒。
百草堂被烧,让他惊疑。
可孙淼的头颅被挂在自家门口,这彻底击碎了他的心防!
这不是暗杀,这是宣告!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凶手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告诉整个云霄城,他陈家不过是个笑话!
他们可以轻易取走赵乾的命,可以从容烧掉百草堂,更可以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把孙淼的头挂在他的门前!
那么,下一次呢?
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他陈伯庸自己的头了?
那个血字写的下一道便是你的人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中疯狂回响。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让他这位金丹强者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消息,是封不住的。
尤其是在这种混乱的夜晚。
当陈伯庸还在府门前失态咆哮时,关于一份血礼被挂在陈家门口的消息,已经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传遍了云霄城的每一个角落!
最初只是守夜修士间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陈家门口挂了个人头!”
“不止!还有血书!说是下一个就杀陈伯庸!”
很快,消息便从修士圈子,扩散到了凡人街巷。
恐惧被添油加醋地放大,变得愈发狰狞。
“陈家的两个金丹供奉,一夜之间全被杀了!”
“凶手把人头当礼物送了回去,点名要杀陈家满门!”
“城南那把火,就是凶手放的,据说把陈家的宝库都烧空了!”
一个时辰前还只是紧张的云霄城,彻底陷入了恐慌的深渊。
那些依附于陈家的小家族,个个紧闭门户,生怕被牵连进去。
城里的散修们,更是连夜收拾行囊,不顾城门禁令,想方设法地要逃离这座是非之地。
原本繁华的街道,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巡逻卫队徒劳的脚步声和凄厉的哨音在回响。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灯火都调暗了几分,仿佛黑暗能带来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整座云霄城,都因林清妍送出的这份大礼,而瑟瑟发抖。
……
城东,破败的院落。
屋内的气氛与外界的恐慌截然不同。
江笑已经将外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带了回来。
“哈哈哈!痛快!真是太他娘的痛快了!”凌千末靠在墙上畅快大笑,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乐不可支。
“我真想看看陈伯庸那老狗,看到孙淼的狗头时,是个什么表情!”
陈薇和陈柔听着江笑的描述,小脸上写满了震撼与崇拜。
她们看向那个正盘膝坐在角落,默默调息的清冷身影,眼神里只剩下敬畏。
策划这一切的林清妍,此刻面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
但她的神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