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有可能是遗传。”医生说,“家里有没有其他人有心脏疾病?他妈妈呢?你呢?”
两人之间不存在血缘关系,谁有心脏病,都和向甯没有关系。
医生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嘱咐几句,让沈渥平往后一定留意,不能让这孩子受大刺激,这就回办公室忙病号。
这一层都是高级病房,没住几个人。
沈渥平站在走廊,日光透过窗户照他脸上,头一回,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舌头发麻,四肢发硬。小向甯有先心,连医生都说受不得半点刺激。他想起上回在家,他告诉向甯他姐姐的死讯,这孩子当即晕过去了,真是吓的双脚站不稳,差点趔趄。
扶着墙立住身子,半天,当他再回忆起那日场景,衬衣都被冷汗湿透。
向云对向甯而言是姐姐也是妈妈,更是他命中唯一的依靠。他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就这么跟向甯说他姐姐去世了,可想是多大的打击。也是向甯命大,东达影业高层里就有一个有心脏病患者,开着会突然就过去,抢救都来不及,当真是分分钟要人命的病症。
沈渥平一想到那天向甯也是哭着哭着就过去,眼前满是云雾。掐指一算,从把向甯自黄土村接过来,他真是让这孩子吓了一跳又一跳,每一次向甯都担惊受怕,怕他不要自己了,怕爸爸讨厌他,甚至在酒店吃个饭。还得把勺子里的饭菜弄出去一点,怕吃多了他不高兴,他不要自己。
向甯知道什么,对他来说,失而复得的爸爸比金子还贵。
他哪里敢犯错,他怕沈渥平不要他。
可他真是一记又一记重锤砸在这个孩子身上,告诉他向云去世了,害他忐忑不安,以至于床笫之欢都粗暴无节制,饶不了向甯一点。
沈渥平想着这些,忽而发觉,向甯之所以突然发烧,是不是没有清理干净?回来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们还触了春风,结束后向甯害羞,让他出去,要自己洗澡,他就尊重了他的意愿,没有留下。
向甯心智不足以支撑他了解这些常识,他是真洗了还是没洗干净,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要真是因为这个发高烧沈渥平顿感无力。手掌撑住额头,缓缓蹲下。
甯甯这个小笨蛋。
他是真不应该放纵他自己。
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回房间。
沈渥平一开门,向甯正挑饭菜里的东西。
见他过去,向甯宽大的病号服往下滑了滑,他赶紧叫沈渥平,“爸爸来,爸爸快来,我有好东西给你吃。”
除了刚住院他扎针反应强烈,后边再输液,向甯都乖乖地把脑袋埋在沈渥平怀里,秉承不看就不害怕原则,乖得就算疼了也只龇一下牙,还是不发出任何声音。
沈渥平将那份报告放柜子里,不着痕迹过去:“是什么好东西,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