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已经把房间给向甯收拾好,这里是沈渥平的房产,没他现在住的大,也四室两厅,宽宽敞敞。
一间屋子漂亮又大,一只巨大的海明威床成立中央,悬空两侧是西洋壁灯,下边陈列两只多边形的纯木床头柜,一进房间就踏在地毯上,连照明都是最奢侈的法式水晶吊灯,乍一看不像一个卧室,而像公主的城堡,那样豪华,那样让人难以想象造价。
向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厉害的床和灯,傻傻站在门前,不知怎么进去。
保姆穿了一次性拖鞋,把床铺给他整理好。
见人立在门前没动,正想招呼他进来,沈渥平来到向甯身侧:“不喜欢这个房间?”
他的声音字正腔圆,又很低沉。
向甯吓的肩膀一缩,傻痴痴回头,对准了沈渥平那双眼睛:“喜、喜欢的。”
上车之前他还没有说话结巴的毛病。想必被这里吓到,周围的一切都超出他的认知,才变成小结巴。
“先生,这里我收拾好了,需不需要准备吃的?”保姆问沈渥平。
他原本是要问向甯饿不饿,再做安排。
低头见他脚上穿的那双破破烂烂还漏洞的布鞋,猜到他不肯进房间的原因,就没问他,直接让保姆去做些好饭好菜,以及好汤,不让向甯跟他客气。
“不要拘束,把这当黄土村。”沈渥平进屋时也没换拖鞋,原本他就没打算在这里多留,此刻皮鞋还穿在脚上,嗓音却洪亮的,“你先在这儿住,缺什么跟保姆说,让她去买。不要客气,我都交代好了。”
皮鞋踏过地毯,进入卧室。
向甯张了张嘴巴,下意识想说什么。
想到这里是沈渥平的家,而且他那只皮鞋一看就崭新,一点都不脏,又闭上了嘴巴。
脏兮兮的两只黑布鞋往一起撺了撺,站成了内八形。
只有他是脏的。
领导,领导不知道有多干净呢。
沈渥平已经很久没来过这套房子,他名下房产很多,在这座城市连自己都数不清有几套。只是有兴趣了,或者房价下降就会安排刘尚去买一套作为收藏。
掐指一算,上百套是有的,但他自己从来不会打一枪换个地方,轮流着住这些房。
“来,进来看看。”沈渥平走到海明威大床前,坐下,冲门口的向甯招了招手,笑着叫他,“这个床睡觉非常舒服,你一定能做个好梦。”
向甯面对他的邀请感到手足无措。
他的黑布鞋很脏,而且也没换拖鞋,屋子里铺满了地毯,他不想把这看上去就很贵的东西弄脏。
架不住沈渥平对他微笑。他看上去是那么和善,好脾气。向甯最后想了想,弯腰脱掉了脚上的黑布鞋,踩着一双洗的起球的袜子走了进去。
他怕自己脚上有味道,特意在沈渥平另一头坐下,离他远远的。
屁股只挨着一个大床边他就往下陷。
向甯没坐过这么软的床,吓一大跳,忙站起来,不敢再坐。
“这个床就是这样,不用担心,它很有弹性,撑得住你的重量。”
沈渥平见向甯对一张床都小心翼翼,再一看他那一折就断的胳膊腿,当下怜悯,问:“你有多重?”
向甯愣了愣,说:“我,我不知道,没量过。”
黄土村的人对身高体重没有概念,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没人会专门弄个体重秤放在家里天天看自己多重。
偶尔有一次,也是过年杀猪的来他们村子,大家会借着一人高的杀猪秤站上去,称一称,看胖了瘦了,其余都不量的。
向甯回答完,就低下了脑袋。
他以为沈渥平一定会生气,他连这样的小事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