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向甯心里一想到马上能见到姐姐就高兴。
他掏出一把用了很多年的生锈的大锁头,把门栓用力拉上,锁环套进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啪地一砸。
“好了,锁好了门,这样就没人进。”
向甯拽了两下锁头,确认弄好,从地上抱起来自己满满当当的大包袱。
刘尚对他很客气:“我帮你拿。”
“不用了。”向甯防备他,眼珠子黑漆漆的,倒是显得很笨,“这里都是姐姐的东西,还有我送给她的项链,手链。我不能给你,万一你偷走怎么办?”
刘尚一愣,失笑道:“我不会偷你姐姐的项链,我是个男人,不用这些。”
“哦。”向甯思维偏僻,闻言,说,“那我更不能给你了。你不偷项链,你偷手链。可是手链更贵呢,比项链还值钱。”
刘尚:“……”
他察觉向甯脑子有问题,不知沈渥平有没有发现。
眼前沈渥平要把人带回去,刘尚只是秘书,不能说别的。
他只好看向甯像个进城打工的小农民一样扛着那只大包袱跑到车上去,傻兮兮拉开后车门,先把包袱搁在里面,再把屁股挪进去,坐在座椅边边。
手臂不够长,他关不上自己的车门。
刘尚只好在进副驾驶前顺手代劳,给他关上门:“沈总,咱们回去?”
上了车,刘尚从后视镜往后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吓了一跳。
向甯那只看上去软绵绵的包袱在在占了非常大的空间,他好像真是个傻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东西挤到了沈渥平,还生怕包袱会掉,一只手紧紧扶着,就差没用布兜压住沈渥平的脸。
堂堂东达影业老总,让一个傻子欺负的只能靠着车门坐,不能动弹半点。
刘秘书倒抽一口气:“大胆!你这包袱就不能放后边?压到沈总了,没看见?”
向甯反应有点慢,他第一次坐这么板正的汽车,还怕自己按到哪里会掉下去,注意力全在右后侧的门。
刘尚第二次叫他,向甯才回魂。
两只手把包袱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结结巴巴跟沈渥平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要开心。”
他的小包袱压在中间仿佛是一座山,沈渥平个子很高,才勉强看到一点向甯柔软的头发丝。
向甯说“您要开心”,沈渥平不理解他的意思。
但按照现在这个语境,他猜想这个小孩也许是想说您不要不开心。
四舍五入,也算他要开心。
“没关系。”向甯的包袱估计在床下压了很久,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樟木气味,倒不难闻。
这样印着大花图案的柔软布料许多年前非常实用,沈渥平感受到了它的老旧,边缘部分粘了蜘蛛网,还有灰尘。
也许是脏的,并没那么干净。
但他面对向云的弟弟实在没资格挑毛病。
别说小向甯把一只脏包袱挤到二人之间,就算他朝沈渥平脸上吐吐沫,道德指责之下,沈渥平也不会反抗,这都是他罪有应得,儿子做了错事没办法弥补,他做老子的总得承担一部分。
他一点都不在意向甯脏兮兮。
刚说了没关系,下一秒,包袱上沿突然多出一只手往下压了压。
向甯露出一颗小脑袋,眼巴巴看沈渥平:“您说什么,您不开心了吗?”
他的眼睛非常明亮。此刻只有一颗脑袋从大山一样的包袱上面露出来,很像春日复苏后从树洞里钻出来的一只松鼠。
沈渥平被向甯的出现吓了一跳。
但同时,他也察觉,对方是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
真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