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泰也是死了心,非要把沈廷轩弄出来:“你不想办法,好,我去找段国良!我就不信一条路我也打不通,就这么让轩轩在那地方待一辈子!”
“你别想了,”沈渥平目视远方,说,“老段那边我打过招呼,只要他敢帮你开这个后门,我立马举报他徇私舞弊,到时候纪检委往下一查,这些年沈家跟段家私底下那些资金往来还有见不得人的生意全都得搬到台面上,你怕轩轩受苦,大不了倾家荡产跟他一起去坐牢。我改不了一个反骨仔,可是跟他一起下地狱易如反掌,就看您有没有决心搭上晚年来。”
“你!”沈宏泰气的捂住心口,险些晕厥,“好啊,好啊,你沈渥平不得了了!你不要你儿子,也不要你老子,我看你把轩轩弄进去,后半辈子谁给你养老,等你哪天死了,哪个给你捧灵牌!”
虎毒不食子,人偏反天而来。
沈渥平笑了,片刻,说:“您安心,等我哪天死了,别说灵牌,坟墓我都不入。平生四十载,儿子畜生老子无德,我哪有脸进沈家祖坟?几百亿家产一捐,火葬场一烧,往天一撒就少一捧灰。”
他说。“儿子造孽,老子还债。但求您百年后别走老路,若有来生,要么出家,要么弄死我。我沈渥平人间走这一回够了,您行善积德,下辈子别再把我造出来。”
电话挂断,他把沈宏泰拉黑,周遭一下清净了。
晌午阳光正好。落地玻璃窗倒映出他高大的身影,短短几日,心力憔悴,43岁生日还没过,他竟以白发掺半,短短半年老了几十岁。
沈宏泰电话打过来之前,段国良给他打家里座机。
他不是外人,沈渥平没打算让段国良在跟着走浑水,听筒放在红木桌上,父子俩一番对话那头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消停了,沈渥平喘了一口气。
闭上眼,在西洋藤椅下缓缓坐下。
想起段国良还在电话那头,他拿起听筒,嗓音沙哑说:“你听见了,知道该怎么办。”
“听见了。”段国良沉默五分钟,只有这一句。
稍作停顿,他用力抹了把脸,眼皮上都多出几层褶,跟打了场仗似的,浑身疲惫。
“那是你亲儿子,就这么不管他了?”
“还能管的了么。”沈渥平一笑,淡漠如僧,红尘看开,“老段,人反天道而行,注定要自食其苦。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但愿2亿买阿轩一条命值,能让他后半辈子踏踏实实牢里改造,懂人事,领悟开。若不然”
若不然。
天收了他,也是活该。
第23章
沈渥平的庭院开了各种各样的花,有些是特意让人去种的,有些是不知名什么小花,草籽被风吹过来,就干脆在这儿开了。
向甯特别喜欢这些花,他在黄土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花,还有高高矮矮的灌木丛,沈渥平不经常来这,每次来门前都只停一辆车,所以这一大片的花足够变成一个小花园,而且还有能工巧匠修剪的非常精细,足以让他流连忘返。
已经临近夜晚,向甯摘了一大堆的花跑进屋子。
客厅亮着所有灯,他怕黑,沈渥平又不在意那些个电费,每次快到傍晚光线不太好,就让保姆把灯全都打开,怕向甯摔倒,再弄出上次那样的事故。
“爸爸,爸爸。”向甯那小脑袋里记不住什么,很多跟他说一遍,他听过就直接忘了,该叫爸爸还是爸爸,一点也不含糊。
他跑到房间里去,手里拿着一大捧花,来到沈渥平跟前一个急刹车,给他看:“外面开了好多的花,这都是我摘的,送给你。”
他对美没有任何理解,这堆花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重合在一块,各式各样,足以让人挑花眼。
向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