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手铐,抓紧了沈渥平的西裤,跪在地上问:“你是来打我的吗?还是来带我出去,放我自由?”
“能制裁你的不是我,你想出去,靠的只有你自己。”
多少年了,当父亲的都没对他儿子说过一句重话。
今日沈渥平没留情面,因为沈廷轩已经不是那个体弱多病,两三岁的小孩。
他是一个实实在在杀了人,需要偿命的暴徒,需要自我改过。
“在保姆报警之前,如果发现你杀人的是我,可能我不会做同样选择。或者说,我不会像她一样用那么简单的方式让你受到惩罚。”沈渥平张开手掌扯住沈廷轩的头发,缓缓道,“很多年前,在你因为在高速超速行驶家里收到第一张罚单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有些错误是必须用特殊手段才能杜绝重蹈覆辙。因为你永远不明白,自己做的事给别人带来了多大伤害,这种自我约束,在你爷爷过分包庇下,永远也让你学不会。”
沈廷轩嘴唇张开,下意识要为自己辩驳。
沈渥平没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被抓起来了,你还渴望用特殊手段脱罪。如果真把你放出去,这个社会变成什么?下一次你再杀了人,会不会把人家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当成甘之若饴的美味?”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我已经反思了我自己,爸你相信我!”
“反思,你的反思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怨天怨地,然后想办法用一点苦肉计,好让你爷爷觉得你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沈渥平说,“阿轩,你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你知道只要你这把火烧到老爷子身上,他就一定会跳进我的水池,一边演戏溺亡,一边逼我救你。但很遗憾,向云的家属我找到了,身为被告的父亲,我能做的只有尽心尽力满足那个孩子的一切要求,在合理范围内。只要他不提出亲手杀了你,就算要再次上诉,作为父亲,我也不会再帮你开脱。因为罪就是罪,它没有理由绕过任何人,包括我儿子你在内。”
沈廷轩闻言瞳孔失焦,嗫嚅着“爸爸”,被绝望笼罩在阴霾之中,再也说不出话。
这场会面走到这个地步,父子二人之间的情谊也就撕破脸,从此断了。
沈渥平对儿子无话可说,拍了拍沈廷轩的肩,一句“保重”,决绝地走出门外。
皮鞋声在门廊外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沈廷轩回过神,猛的追出去,他对着沈渥平高大的背影狂叫,呼唤着,渴望唤起他最后一点怜爱:“爸爸,爸爸你真不管我了么?我是你儿子啊,我他妈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一走了之?!爸,回来啊爸……沈渥平,你这个老畜生,王八蛋!虎毒不食子,你竟然做到这份!你丧尽天良,啊,放开我”
他再次出手打了狱警,但这次没人给他好果子吃。
一阵高压电流在皮肤上发出白光,很快身后的叫喊声没了。沈廷轩双腿死狗般耷拉在地上,不甘心地望着沈渥平消失在入口那扇门。
而后,哪来回哪去,再一次被拖进了冰冷漆黑的监狱之内,无法得瑟。
两天后,沈渥平不出所料接到沈宏泰电话,老头简直要气疯了,辱骂他冷血无情,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他不配做父亲。
沈渥平听见那头有东达影业前台的声音,知道老头肯定是跑他集团去闹,没见到他人才打电话。想必他住的房子也被人给砸了,幸而向甯所在这处房产沈宏泰不知道,若非如此,他不会气成这样,听到火冒三丈的动静,仿佛都要从电话里钻出来。
那把架在良心上的刀终于放下去,不再把肉磨的生疼。
沈渥平站在窗前,看小向甯在一层又一层花朵间跑来跑去,摘一朵挂在自己耳朵上,又像小孩那样两只脚尖踮起来在地上蹦蹦跳跳,眸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