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跟保姆对视,猜到向甯是说沈渥平,说:“不是,沈总只是沈总,他不是你爸爸。”

向甯歪着小脑袋问:“为什么不是了?姐姐说,只要我听话,有一天会有新的爸爸妈妈来管我。他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不是我爸爸?”

保姆不看新闻,那个平时看视频也是搜一些婆媳剧,根本不知道沈廷轩的新闻。像她这样的家居工人,知道又怎么样?饭碗面前肯定闭口不谈,不会多问,那是给自己惹麻烦。

刘尚知道沈渥平为什么对向甯好,听他这么问,还把沈渥平当爸爸,很难回答他的问题。

总不能说,是因为沈渥平的公子杀害了你姐姐,所以沈总对你做的一切施舍,都不过是人道主义的赎罪和补偿。

刘尚猜测向甯肯定听不懂人道主义什么意思,这话说也白说,不如不讲。

向甯见他不吭声,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嘴巴也抿成一条线。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高兴的时候眼睛亮汪汪的,又大又圆,人可以从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好像是两面黑黑的镜子,因为他高兴,所以就反射出来非常明亮的光。

当然了,向甯伤心的时候也非常明显。

刘尚看他10根手指掐住自己的掌心,不讲话,眼睛斜楞着看一边的被子,猜他肯定不理解沈渥平为什么给他一个又大又漂亮的家,却不在医院陪他,也不当他爸爸。

幸好向甯脑子不灵光,很好哄。

刘尚瞧见一边的山楂陈皮软糖,随手拿起来剥开,转移向甯的注意力:“要不要吃糖?这个很好吃,还爆浆呢,网上可火了。”

向甯果然被他吸引,抬起一双眼睛看刘尚,但充满不解:“爆浆是什么意思?网上又是什么?为什么网上会着火呢?”

他问的这些问题,在刘尚看来非常幼稚,而且不符合正常的人类范围。

念着沈渥平的面子,刘秘书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爆浆就是里面有很多液体,网上很火,就是大家都喜欢,有很多人这样做。”

向甯在黄土村没吃过糖,很偶尔一次他才会往稀饭里加一点白糖,更多的时候是偷偷拿手指捏几颗,那已经是最奢侈的生活。

接过来刘秘书给他剥开的糖,他放进嘴里。

牙齿刚咬一下,里面的浆液就爆出来,弄了他一嘴。

糖果是山楂味的,但毕竟是糖,再酸也酸不到哪里去。

向甯又一次把眉头皱起来,闭着嘴巴慢慢嚼,半天得出结论。

他冲刘尚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好吃,谢谢。”

刘尚:“……”

这孩子脑袋很小,脸也小,还不足一只巴掌那么大。他的小内双非常漂亮,看人的时候就像被一只小鹿盯着,连睫毛都很长,刘尚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小孩,没长开那种。

向甯吃完了一个糖果,手在病号服上蹭蹭,又伸出去,问刘尚:“有吗?还要。”

他很少主动要什么东西,刘尚摸了摸兜,尴尬地说:“你想吃我去给你买吧。这糖是下午开会的时候合作方女儿给的,我有糖尿病没吃,兜里没第二颗。”

他没看陈皮爆浆软糖什么牌子,反正市面上那些糖总差不多,配料表也不会差什么。

“我去买糖了啊,你先看着他。”刘尚交代完保姆,这就离开了病房。

向甯晚饭已经吃完,但保姆还没吃。

昨天晚上沈渥平在病房陪着,她就回了家。

今天晚上先生没来,刘秘书出去买糖,保姆也不知道他待会是回去还是在这儿待着,于是拉着板凳坐下,又掏手机看视频。

向甯在床上坐着腿发麻,穿鞋下去,要去卫生间。

保姆以为他要走,急忙扶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