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得地方偏僻,在花园里歪歪绕绕走了许久才到了地方宁家家祠。
这地方荒,因为是供奉排位的地方,晚上阴气也重,几乎不会有人会来这儿,但家祠里面却亮着烛火。
何心上前打开房门,屋里点着的蜡烛不多,显得昏暗一些,殷凝跪坐在宁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闭眼念着经文,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一个一个地转着。
一身素白长衣,头上只简单挽了一根木髻,背影瘦削。
宁维梁走进来,从背后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殷凝启唇道:“我要见的可不是你。”
“他不会来,”宁维梁道,“你想对他说什么?”
殷凝笑了一声,从蒲团上起身回头看向他,她长得不差,虽已有三十好几,但一张脸保养得宜,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只是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目光相触只觉得凌厉冰冷得很:
“怎么?你怕我对他说什么?”
宁维梁静了一会儿,道:“你不该恨他,要恨就恨我。”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每日每夜都想啖你肉喝你血,想让你生不如死,但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对你做什么,”殷凝走近他,手指轻轻刮过他的脸颊,眼神有些痛苦,但很快又愉悦起来:
“但是清儿不一样,他那么小,那么软,我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他,这一年多,你失去他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癫狂,宁维梁却掐住她的脖子逼近她,脸上阴云密布:
“你要我说多少次才会明白,当年你生下的那个男婴确实是天生早夭,生下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没了,没给他立牌位是我的错,清儿也确实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但不是我外室所生,我没有外室,带他回来更不是为了替代你嫡子的位置,我国公府的爵位从来都是留给我原配所生的宁简,无论你生下的是不是男孩。”
这女人一直认为当年那个男婴的死是因为他想保住宁简的地位而被他掐死的,清儿则是他从外室那儿抱回来糊弄她的孩子,让她以为她生的是双儿,不是男孩。
“这些你当年的接生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殷凝面目狰狞道,“我才不信,当年的接生婆都被你买通了,你们一起合起伙来骗我!”
宁维梁闭眼叹一口气。
殷凝抓住他的领子问道:“那为什么清儿跟你长得像?嗯?你回到我啊,嗯?不能解释了对吧”
宁维梁:“他不是我孩子不代表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殷凝:“那他是谁生的?!是谁的孩子?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嘉清!是嘉清,他是嘉清的孩子,你满意了吧?!”宁维梁额间青筋暴起,喘气如牛。
殷凝怔住,缓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的领子,踉踉跄跄倒退几步倒在了地上,摇摇头恍恍惚惚道:“这不可能,你骗人,嘉清的孩子早就死了,和嘉清死在了火里,不可能,不可能......”
她想起嘉清那张脸,嘉清......宁清......不不不
“你骗我!”
宁维梁不欲跟她再多说什么,端起进义托盘上的药碗蹲在她面前,殷凝看着他碗里黑乎乎的药脸色一瞬间苍白: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殷家的嫡长女,我祖父是三朝元老,我父亲官拜太子太师,我们整个殷家都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你若敢动我,我殷家不会放过你!”
宁维梁表情毫无波动:“外界传言你已经卧床病重许久了。”
“宁维梁!”殷凝打他,甚至想碰掉他手中的碗,宁维梁没让她得逞。
“你就这么冷心冷肺?我们兰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