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甲士将院子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顺势关上了府门,隔绝了外面百姓的视线。
张冦简在堂内缓慢地扫视一圈,言起和赵二已经停手,但板凳上的林木背上已经血肉模糊,眼睛半睁不睁,看起来半昏半死。
他知道那四个昏死的甲士是知府手下的人,便也清楚这次沈家出事也出自他的手笔,但张冦简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东西。
渝州已经够乱了,若是知府再出事,他不敢想渝州会是怎样的危机四起,好歹有他在,还能镇住州内的牛鬼蛇神。
“节哀。”张冦简对着焦诗寒说道,见他将头偏到一侧不理人,只能继续道:“带着你的人都离开这儿,别再在这儿闹了。”
“那林家呢?”焦诗寒问道,眼圈慢慢变红了,抬眼强忍着将眼泪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仍是之前强硬的模样。
张冦简偏头看向知府,脸色阴沉,眼神深处似是警告。
戈政卓慢慢坐回椅子上,回避着没有与他对视,心里又想着他这都是为了谁?沈家断了渝州的救命财,他不拿沈家开刀还能拿谁开刀?
不过良心上还是有一丝不得劲儿,瞥了一眼没了动静的林木,斟酌几息之后说道:“林家贪污受贿、雇凶杀人,污蔑忠良,数罪并罚,来人,将林木押至”
“知府......”林木气息微弱地打断他说的话,费足了劲儿缓缓抬手指向他,“知府......同谋......”
堂内倏忽一静。
......
某三甲医院高级病房,沈文宣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头顶满目的白色还被刺了下,等适应了几息再睁开时,视线对焦,沈文宣认识到不对劲儿。
他像只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右腿翘得高高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嘴鼻戴着呼吸机,病床边还摆着心肺监测仪,上面的绿线有规律的上上下下。
艹!
他不会又穿了吧?!
沈文宣一阵恐慌,不顾身上的管子和长久未活动带给肢体的僵硬,沈文宣强行挺起上身,管子和机器移位,引起一阵阵尖锐的警报
等病房外的护士医生急急忙忙冲进门的时候,沈文宣已经把身上能拔得差不多都拔了,他左侧的胳膊和右侧的腿上都打着石膏,移动艰难,这是被群殴了吗?
“沈先生请不要乱动!”医生和护士小心地将人移回床上,见他如此粗暴地将管子都拔了下来,不禁头皮发麻,“沈先生你这次出的事故非常严重,还请您配合我们治疗”
“停,”沈文宣喘了一口气制止他再说下去,只想问一个问题,“我现在是谁?”
“这......”医生回头和护士对视一眼,猜测道,“沈先生您是......失忆了吗?稍等,我们马上给你的监护人打电话。”
艹,竟然还有监护人!
“停,别打,我哪个监护人?”
医生:“您的助理范先生。”
沈文宣:“......范毛邴?”
“是的。”
沈文宣:“......你让他三分钟之内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