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是个意外,人家夏良都跟没事儿人一样,你在这儿一会儿发麻一会儿发电的给自己加什么戏?
吼完有没有用不知道,但他也确实没法继续紧张了。
一脚踏入银河欢唱所在的范畴,与楼下亮堂的商场相比,完全呈现另一种晦暗风格的灯光与音乐,以及里里外外或还在排号、或者已经出来的男男女女们直视过来的目光,让他迅速陷入了另一种对于未知的紧张。
服务员在门厅冲他微笑着九十度鞠躬的时候,他差点儿条件反射地给人回一个。
夏良跟他比起来就太自然了。
到了这种地方他像回自己家一样,服务员跟过来问话的时候都没多扫对方一眼,脚也没停,直接报了个房号,服务员往前两步走在他们前面,七扭八拐的把他们领到一扇嵌着暗色小玻璃窗的房间门前,又鞠躬嘟囔了句祝您享受欢唱时光还是什么,柳小满也没听清,他的注意力都被隔着门也能听见的鬼叫声吸引了。
夏良点了下头,推门之前又回头看了眼柳小满,冲他翘了翘嘴角,说:欢迎来到学渣的世界。
门推开,荒腔走板的音浪如同脱缰的野狗,直爆面门。
罗浩在唱死了都要爱,正飙到高潮,看见夏良进来,嗓子跟被人捏了一样猛地一转音,指着夏良就操了一声:你还舍得来啊!
其他人立马看了过来,李猛不知道从哪儿捞了支麦,兴奋地往下压罗浩的声音:你俩得喝啊!
拿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着,麦克风特别刺耳地吱了一长声,包间里的人纷纷撇头哎一声。
几个人直接蹬桌子踩沙发地围过来要拉夏良去喝酒,柳小满就着五颜六色乱闪的光大概看了一眼,屋里大概小十来个人,除了李猛王朝余首他们,罗浩那边他竟然也有点儿印象,当时小球场上打球的几个人当中有两三个眼熟的。
除了男生,沙发那头点歌台旁边还有三四个女生,韩雪璧和他们班前排两个女生,其他披头散发影影绰绰的他就不认识了。
包间里还有两张大茶几,立麦前有一个小吧台,都摆上了几座小塔一样的盘子,还有桌游,女生那边果塔多点儿,其他全是酒塔,样式挺全,林林总总也不知道喝不喝得掉,地上滚着两听黑啤,也不知道是喝完的还是没开的。
韩雪璧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能待得住。
柳小满自己都惊讶脑子里冒出的头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给我良哥点歌!他个垃圾唱歌贼带感,能拉我几万分!罗浩热情得仿佛今天是他的生日,一手挥麦一手攥着瓶啤酒,还要扯着嗓子嚎。
谁跟你比都能拉你几万分。夏良从包围圈里出来,脱着外套说了句,今天我不唱,你独领风骚吧。
你赶紧拉倒啊,不唱你来干嘛来了?上次送夏良去医院的郭魏立马说,说完还挺小心地凑近看了眼夏良的胳膊,你手就能动了?脱个袖子这费劲抻的
不能,所以别招我。夏良看他一眼,再给我断一次,你们自己去门口拿胳膊怼灯柱。
不是,那夏良胳膊断着呢,他也不能喝啊。王朝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确实不能喝。余首说。
胳膊断也不影响你唱歌啊,你舌头也没断。罗浩执着地喊着。
疼,张不开嘴。夏良拨开他们,舒舒服服陷进沙发里靠着,看罗浩还想追过来叨叨,直接抬起腿往茶几边沿上一蹬,来的路上都失声了。
你走吧!走吧!李猛一脚踩上桌子冲他唱了一句。
包厢里都笑了。
柳小满摸了个靠门的沙发角悄么声儿地坐下。
这种场合跟他平时的生活太不挨着了,他进了门就不知道该干嘛,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