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怎么了?郭大嗓子看见了,惊讶地问。
他这么一说,立马全班都呼啦一下转过头去看。
我操,李猛第一个叫出来,整个人恨不能从座位上支楞过来研究,你胳膊咋了?
你瞎啊,王朝照他脑袋抽了一下,打石膏了都,肯定断了啊。
说谁瞎,李猛还给他一肘子,我能看不出是断了?我这不问原因呢么。
是啊,怎么断了啊?王朝揉揉被捣的位置,跟着一块儿问。
磕了。夏良说。
你磕哪儿了能磕这样?郭大嗓子过来问。
那就摔了吧。夏良叹了口气。
他真是不想再跟人重复自己是怎么被一颗篮球打成骨折了。
丢人。
注意点儿啊,郭大嗓子说了句,等柳小满过来也坐下,他看着这两个人一个缺左一个缺右的,先是啧了两声,啧着啧着忍不住就笑了:这俩人弄的
小满不满,夏良不良。李猛接了句。
班里嘿嘿地都笑了。
柳小满还在琢磨他喜不喜欢樊以扬这个问题,没当回事,直到听见王朝说:你们俩加上巷子里的奥力给,简直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什么奥力给?李猛问他。
小猫。王朝说,还用手比划着,就三条腿。
什么?李猛惊讶地说,我咋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王朝说。
奥力给?柳小满看向夏良。
不就是小锅么?
哦。夏良也看着他,一千个人喊它一千个名字,上回还有两个高一的喊他奥利奥。
什么乱七八糟的。柳小满笑了一下。
还是小锅听着最顺耳。
你们什么时候从体育馆回来的?他问李猛。
李猛跟王朝对看一眼,回忆着:没多久吧?尚梁山出去了我俩也就走了,好歹上课时间,心里没那么有底。
我不催你你能在那打一辈子。王朝说。
我要真不想走你在那催一辈子也没用。李猛说。
柳小满算算时间,差不多。
他去找尚梁山的时候,跟先跑过去的那个人是前后脚,尚梁山当时已经到室内体育馆门口了,应该是他跟夏良撤退没多久他也就走了。
真让人捉摸不透。
夏良胳膊这一断,瞬间觉得全世界都变麻烦了。
掏书、掏笔、掏手机、够东西、手机逃出来发现没用再塞回去不仅麻烦,而且繁琐得毫无意义。
柳小满本来想在最后一节课把前面浪费掉的时间都补上,结果夏良隔三岔五喊他一声,不是让他接个练习,就是让他帮着拔个笔帽。
我不是给你一支笔么?柳小满像是无实物表演,在夏良眼前用手装作摁了两下笔,一摁就出来了,不用拔。
再说没手还没嘴么?
不能上嘴咬掉?
而且一个连作业也不写的人拔什么笔?
你管我?夏良看都不看他一眼,麻利地用左手写着什么。
柳小满凑过去脑袋看他,估计是手机没法用了实在是无聊又无所事事,他发现夏良竟然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本子,正在对着抄他的历史笔记。
夏良写字的姿态很好看,很大方,后背靠着凳子,也没前倾也没趴在桌上,手上有松有缓的,一股随写随停,到哪儿是哪儿的味道。
你果然能用左手写字柳小满哦一声,小声说,这就是把吃饭的本事都用上了吧?
夏良的笔头顿了一下,在手上转了个花,照着柳小满的头顶敲了一记。
柳小满捂着脑袋坐回去,两个人都觉得莫名地想笑。
放学铃响,班里稀里哗啦地开始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