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升高三基本没有暑假,学期结束后意思意思放了一星期的假,柳小满几乎每天都去康复中心泡着。
再回学校,高二12班的牌子已经被换成了高三12班,他们的高二楼升级成为新一栋高三楼。
虽然还没正式开学,但是班里也一下有了升入高三的紧迫感。
这个紧迫感指的不是突然全班幡然醒悟闷头学习,而是当半个班在炎炎夏日的午后昏昏欲睡,醒着的另一半人也没心思闹出嘈杂的动静。
班里的氛围显得很肃穆。
也可能纯粹就是热的。
蝉叫得我好烦啊李猛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用书盖着脑袋拖长嗓子,补了两个月的课叫了两个月,它们到底在滋儿哇什么?就不热么?
窗户关上得了。王朝听得也烦,从桌上抬起头要拉窗户,别俩月了,到十月都不一定能歇,且叫着吧。
别!李猛立马喊了一声,中气挺足,人还是摊在桌上头都没抬,只晃了两下手,开窗好歹还能偶尔还能刮点儿风,这破风扇刮出来的风都是往上的。
王朝看一眼桌子上被刮得哗哗响的卷子,热得连斗嘴都懒得斗。
等太阳照进来的方向斜着往前走,李猛立马顶着书挪到夏良的位置上缩着,半边身子贴着墙哼哼:舒爽。
柳小满空着的那边袖筒正好对着他,李猛看两眼,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你这
手指尖刚挨上,柳小满就动静挺大地往旁边躲开,看着李猛:干嘛?
全班睡倒一片,他看着本来也挺瞌睡,硬逼着自己好好听课别走神,被李猛戳这一下,立马精神了。
李猛没想到自己真就戳上去了,虽然没有恶意,但也有点儿尴尬,跟在大街上见个瘸子直接去搂人家腿一样。
你好凉爽啊。他迅速找了个借口,你不出汗的啊?
可能这边比较通风。柳小满低头继续做题。
哎李猛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会儿,不确定柳小满是不是讲了个冷笑话,自己是不是该笑一声,抓抓脑袋继续往桌上一趴,喊他:柳小满。
嗯?柳小满手脑没停地应一声。
你是不是有心事儿啊?李猛问他,感觉你话越来越少了,以前老跟夏良叽叽咯咯地在后面笑,现在也不怎么笑了。
还总有股沉浸自我无视全世界的漠然。
不过这句李猛没说。
柳小满的笔停了下来。
他有几个月没听见夏良这个名字了。
他正在做的就是夏良罗浩送的那本数学题,当时樊以扬给他拿过去的时候,他跟樊以扬之间还没变成现在这样。
题集也不一定就是夏良送的。
柳小满又有点儿恍惚,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挺没意思。
以前埋头苦学的奔头是为了爷爷,目标是樊以扬,还能做做跟夏良一块儿考大学的小美梦。
现在也不知道想干嘛,脑子里混混沌沌。
学肯定是要学,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任务是什么,就像看什么都没胃口也要让自己吃够一日三餐,只是觉得少了很多的动力。
我跟谁叽叽咯咯?他笑了笑,反问李猛。
李猛脑子里用来思考人性的纤细神经就那么两根,听柳小满这么说立马就觉得很有道理。
也是。他点点头,又很义气地拍拍柳小满的背,我会多来陪你坐坐的。
这种状态在柳小满身上持续了从夏到冬的一整个学期。
他本来以为这一年的下半年会跟上半年一样难熬,但可能是他被练出抗体了,下半年的每个季节都发生一点情况,也就那么过去了。
先是暑假补课结束,樊以扬去外地上学之前来找了他一趟,柳小满还是不知道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