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退回厢房,等来人走了再下去。
然而她刚退几步,下面那人却说道:“怎么孤一来,二位就要走呢?”
是卫柏!!!
顾雁浑身巨震,一阵寒意从后背急窜到头顶,顷刻间,她的腿忽然都走不动了。于是她眼睁睁看到,高冠广袖的卫柏从楼梯转角处踱步而出,施然拾阶而上,来到他们面前。
鄢和亦是瞳眸震颤。他负手而立,在背后的手已紧捏成拳。然而他终究维持住了面色平静,拱手俯首行礼:“下官参见颖王殿下。”
卫柏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她:“容娘,你忘了与孤的约定吗?”
此刻的卫柏,浑身散发着令人肝颤的寒意,虽然话语问得平静,但每个字都冷得毫无温度。顾雁绞着手,脸色亦是苍白。
她强行保持镇静,盈盈一礼,说道:“殿下,奴婢没有忘记,此来就是专程买些江州小点,带回府请殿下尝尝。点心工艺繁杂,我本想来厢房等厨子现做,没想到遇见少公子也来用膳,便邀他一起坐了坐。”
卫柏轻轻挑眉:“那些点
心呢?”
顾雁瞥了一眼楼下:“我正要下楼去问问厨房,做好了没有。”
她在袖中悄然捏手,暗暗骂道:怎么回事?心里莫名其妙有种偷情被抓的感觉?
卫贼又不是夫君,她这般小心翼翼作甚!
再说,容娘出府与旧主见面,难道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卫贼这厮摆出一副受伤的臭脸是给谁看呢!
卫柏终于将目光移到了鄢和身上。他冷嗤一声:“这么巧,容娘喜欢来江远楼,鄢郎也喜欢来。”
鄢和淡淡一笑:“我与容娘都生于江州,有一样的口味再寻常不过。”
卫柏蹙起眉。这厮的笑,他真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难道殿下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等其他食客上楼参观吗?”顾雁嘟囔道。
卫柏没好气地睨向她:“孤当然没有这种爱好。既然孤刚来,你们就不必早早散了,不如与孤同坐片刻。”他拂袖走向她常去的厢房,位于三楼廊道的最顶头。
顾雁吁出一口闷气,无奈与鄢和对视一眼,跟在卫柏的身后。
一进房,卫柏看到偌大的厢房里,本有七人座席的餐案,却只有主位上摆放着茶点,案上用了两个杯子,里面留有残茶。他的脸色再次阴沉,甩开衣袖,径直坐在主位上。
他拎起茶壶,里面茶汤已然见底,不禁冷笑:“看来二位聊了很久,饮茶对坐,话语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