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石榴甜笑着谢过侍从,轻巧碎步提裙上阶:“容阿姊,今日伤势可有好转?我来瞧你啦!”待她进门走到顾雁面前时,面上笑意倏尔消散。一双冷冽的眼睛,而更像是一名杀手。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平时石榴笑起来到底有多甜美。
“看来你们已有了答复。”顾雁看着石榴坐下,瞟了一眼门外,用外面侍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昨日我传信出去后,我们连夜派人去了一趟竹春里。”石榴平静说道。
顾雁勾起唇角:“看来夔州人确实很急。”她此刻虽面色淡定,但仍挺直脊背,盯着石榴问道:“然后呢?”
石榴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倾身递来。
顾雁面露疑惑,接过纸打开一看,忽然面色凝固。
是兄长的字迹!
比起往日,这张纸上的字更潦草随意,但仍能看出来兄长写字的一些习惯。读起来,这似乎是一篇手札,边缘有撕下来的痕迹。
二月十六,墙缝青草发芽,才知春来。
寥寥数字,却让顾雁的心狠狠揪成一团。她反复看了好几遍,反复抚摸着纸上文字,眼眶倏尔泛红。他们被幽禁在那里,等墙缝里长了草,才知道春天来了。
“是令兄于今年二月十六所写的札记。我们的人在半夜避开守卫,翻墙暗中潜入,于令兄手札中偷偷撕下一页带回。”石榴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令堂与令兄嫂在屋中熟睡,未被惊扰。”
顾雁深深吸气,捏紧纸张,心头装满难抑的伤怀:“所以,他们现在仍住在竹春里……我想见他们。”
石榴轻轻挑眉:“我们已展现了诚意,还希望看到郡主的诚意。”
顾雁捏紧手,艰难说道:“好。我有何动作,会及时知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