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卫柏听到了她要出府!
顾雁浑身汗毛竖起,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他的神情。卫柏偏身坐着,双手捏拳撑在膝上,深深蹙眉,似在忍耐什么不适。
难道他又疑心了?顾雁抿住唇,飞快思量着该怎么办。他也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你怎么了?”她试探着问道。
卫柏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仍旧不言语。
屋里安静下来,顾雁既忐忑又害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觉屋里怎么越来越热,教她脸颊愈发烫人。
而卫柏只是蹙眉闭眼,枯坐不语。顾雁看得疑惑,只好再次大胆试探:“殿下?”
卫柏终于睁开眼,徐徐转头看她。他的瞳仁黑如幽暗深渊,似乎装着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腰疼好些了么?”他温柔问道。
顾雁眸中闪过疑惑,他沉默了半晌,就问这个?
但她仍点了点头。
卫柏又是一叹:“那就好。”
顾雁愈发不明白,卫贼他到底怎么了。她正待继续试探,却听门外侍从通报:“启禀殿下,女医请来了。”
“请进来。”卫柏恢复了正常面色,站起身来。
还是上次那位慈眉善目的女医。她轻声细语地询问顾雁的伤势。卫柏站在旁边,认真听着。
此刻为方便诊治,顾雁又翻身趴在榻上。其实她现在腰不太疼,但为了圆谎,她只得回想伤势最严重时的感受来描述。
女医点点头,细细按揉她的后腰。直到某处,她停下动作柔声道:“容娘子积劳成疾,引发腰骨痹症。上次看诊,就听说娘子常常久坐抄书。那时我便叮嘱,再如此劳累,会加重腰间肌骨肿痛麻痹。娘子怎不听劝?”
“呃……这次是不小心扭伤的……”顾雁硬着头皮说道。她悄然瞥向旁边的卫柏,只见他一直沉着脸色。
女医起身,拿出随身木匣里的金针:“我有些奇怪,就算常常久坐抄书,娘子到底年轻,怎会积劳成这样?”
顾雁无奈道:“以前我想攒钱,日日起早贪黑坐在案前,从未休息。那时还常忘记吃饭,结果脾胃没事,腰和手腕倒落了毛病。”
卫柏轻轻蹙眉,握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一蜷。
“那还是要记得按时用膳,”女医莞尔,“我先为娘子施针活血。再开副膏药,每日敷用。既然伤势严重了,最近一段时日最好卧榻静养。”
顾雁心下一惊,不是吧!她还要找理由出府呢!卧榻静养怎么成!然而还未等她疑问,只听女医又道:“对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颖王,恭敬说道:“殿下,房中事也要节制。”
卫柏一愣,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孤知道了。”
顾雁顿时脸颊通红,揪紧榻上褥单。
“我……”她想解释,又觉不好意思,只好偏头抱紧软枕,抿着唇一言不发。
卫柏在旁边,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他踌躇几许,终是开口问道:“郑医师,可否将缓解腰伤的推拿手法教给孤?”
顾雁和女医同时震惊转头看他。不过女医很快恢复了正常面色,恭敬应下:“好。”
而顾雁的心再次砰砰乱跳起来,她回头抱紧了枕头,咬住嘴唇。
终于送走了女医,卫柏又传来饭食,摆在一张小案上,置于卧榻上。这样,顾雁只用背靠软囊,坐在榻上吃饭了。
虽然饭菜很精致,顾雁端着碗,却没什么胃口。
卫柏坐在榻边看着,见她吃得很慢,便问:“你以前喜欢吃什么?”
顾雁想了想,说了几样江州的家常小菜。
卫柏默然片刻,又问:“江州哪些风俗与梁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