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的!先编了再说!
她正待开口,忽听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众人转头看去,鄢和放下茶碗,朝顾麟和蒋淑各拱手一礼:“阿雁脸皮薄,便由鄢某来说吧。实不相瞒,在梁城时,阿雁与我已经私定终身了。”
话音一落,其余三人皆震惊地看向他。
鄢和面不改色,满眸深情地看着顾雁,继续温文尔雅地说道:“蒋司正可还记得?当年阿雁为救顾侯,潜入颖王府打探线索。我们甘愿冒险也要私下相会,便是因为思念彼此。”
蒋淑蹙起眉头,却无话可说。毕竟她曾是“张月”时,还亲自为他们安排了私会。
顾雁一时耳尖泛红。
她瞬间明白了平宣阿兄的用意,他竟是与自己想到一处去了,还先她一步,为她解围。
而顾麟则惊愕看来:“平宣你……”
“顾侯可还记得?你少时与令尊征战在外时,谢夫人常带阿雁来鄢家长住。那时,两家长辈便有心把阿雁托付给在下。我与阿雁自幼感情深厚。她独自北上寻亲,我一直都在找她。后来得幸在梁城重逢,我满心庆幸,绝不会再错过她。”鄢和注视着顾雁的眼睛,说得平静又认真。
她心念一动。
平宣阿兄从小就不会说谎。小时想骗他带自己上街买闲书,简直易如反掌。今日才知,原来他撒起谎来,竟也如此逼真,毫无破绽啊。
“唉……”顾麟把茶杯重重放在案上。这些往事,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又起疑惑:“可这两年,阿雁一直不曾对我们说过……”他转头看向蒋淑。
蒋淑嗤笑:“看来,顾侯是在拿夔王府逗乐啊。”
顾麟连忙拱手:“我是真不知道啊!我若早知此事,定不会贸然应下夔王府的亲事!还请蒋司正转告王上!”
鄢和干脆站起身,走到屋中央面朝顾麟,撩袍单膝跪下:“当年,阿雁急着带顾侯和谢夫人离开。我们被迫再次分离。我当时被迫留在梁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阿雁定是对未来充满不安,才没有如实告诉家里。这些年,我万分焦灼,百般筹谋,就是为能顺利来夔州与阿雁再聚。眼下终于失而复得,我以后绝不会再与阿雁分离,还请顾侯成全!顾侯若怪,就全都怪我,莫怪阿雁!她比我小,诱她私定终身,都是我的错。”
这一通声情并茂的恳切表白,教顾麟一时怔住,竟说不出话来。
蒋淑失笑摇头:“是啊,我怎忘了当年鄢郎君对顾娘子的一片深情。早些时候见鄢郎君千里迢迢地赶来,就该想到的。瞧这对苦命鸳鸯,分分合合的,真不容易。终究是上天可怜你们,让你们缘分未尽。是我唐突了,叨扰了诸位。我这外人,接下来就不便在场了吧。顾娘子,告辞!”她拱手朝他们各行一礼,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蒋司正慢走!”顾雁忙道。
“哎……”顾麟连忙站起,对她说道,“我去送送蒋司正。回来再详问你!”
随着门帘挑起,一阵冷风灌入,屋内便只剩下顾雁与鄢和两人了。
周围安静下来,莫名笼罩着尴尬气氛。她轻咳一声:“平宣阿兄……”
“阿雁,”鄢和突然打断。他起身来到顾雁身旁,轻声道:“抱歉,我擅作主张,说了这些。但唯有如此,才能打消那帮夔州人的念头……”他轻滚喉头,顿了片刻,又道:“你就当是在做戏……我们先假定婚约……待夔州人彻底打消念头时,你若不愿嫁我,再与我取消婚约……如何?”
鄢和一直盯着她,说得小心翼翼。那双琉璃似的眸子泛着粲然光亮,她甚至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看着这般纯澈的眼睛,她甚至觉得,教这双眼睛泛起失望,该是多么残忍。如此一想,她便忘了刚刚准备想说什么。
“好,”顾雁轻声说道